秦婉婉顫聲道“大人此番為何意?小女子隻是個苦命人,賣藝討生活。”
雲景見她漂亮的眼眸裏帶著水潤的光澤,看上去楚楚可憐“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他舉起長劍作勢往秦婉婉身上砍去。
秦婉婉眼疾手快按下銀鐲機關,刀刃上有麻醉草粉直挺挺刺入雲景腹部,雲景沒料到她有這一出,收了幾分力道一腳將她踹回床榻。
秦婉婉倒在床榻上,強烈的撞擊感讓她眼冒金星,抱著頭求饒“我錯了!大人饒命我是秋日裏救你一命的醜女!”
雲景被她氣笑了,隻不過是想逗逗她,沒成想她是個厲害的“你們給我將她給我看好,速速宣醫師來。”
這幾日秦婉婉戰戰兢兢的,院裏被每一處都有人把守當真是插翅難逃,府邸裏的婢女都在傳,小院裏住著一個妖精似的大美人,墨發雪肌,杏眼桃腮柳葉眉,安靜的坐在石凳上望著天,美得就像是下了凡的仙子。
過了一段悠閑的日子,秦婉婉整個人無比安逸,在這裏吃的好喝的好住的好,不必為生計奔波,也不必整日提心吊膽害怕被人拐了去。
雲景這段時日在養傷,處理這手中事務來到小院,見她給院裏的杜鵑花澆水,她倒是個隨遇而安的性子。
秦婉婉覺得身後陰惻惻的,回頭見雲景眸中神色略帶戲謔,話不多說先認錯“求大人饒命!”
頭磕的梆梆作響,要多真誠有多真誠,誰讓自己手無縛雞之力,還沒有什麼傍身的東西,在生命麵前尊嚴什麼的都往後靠。
雲景冷哼“你倒是跪的快,那日下手的時候怎麼不知道怕?”
“大人饒命,那日小的太害怕了,求大人饒命!”秦婉婉暗自狠掐手心,疼得眸中泛淚,方才抬頭,淚眼盈盈地望著眼前人。這人好吃好喝的供著自己,說明他不打算殺了自己。
雲景拽起她胳膊“別磕了,額頭都紅了。”聲音清透卻透著慵懶。
秦婉婉暗自鬆了一口氣,兩人來到房內,雲景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我的玉佩呢?”
秦婉婉一副吃癟表情,弱弱說道“我典當了....”眼見雲景又要發火,她身子一軟提起裙擺打算磕頭謝罪。
雲景拽著她胳膊“你怎的如此沒有骨氣?動不動就下跪?你是軟骨頭?以後不許下跪!”語氣中帶著一絲怒意。
秦婉婉委屈巴巴的看著他,天啊!這個男人怎麼好意思說出這番話,他前段日子直接手刃了一名細作,那血淋淋的場景自己至今還忘不掉。
雲景定定的看向她,每次隻要看著她這雙眸子,心中的怒火便會消散殆盡。
秦婉婉腦子飛速轉,想岔開話題“大人是如何一眼認出我的。”她覺得親娘來了都認不出自己,前後對比實在太大了!
雲景心頭微微顫動“你那些小把戲我豈能看不穿?”
秦婉婉諂媚的討好他“我初見大人時,便覺得大人氣度不凡,人也生的好看,一頭紅發如太陽般耀眼閃亮,琥珀色的眸子為您平添了幾分貴氣。”說了一大堆。
見雲景饒有興趣的看著自己,對於自己拍馬屁的話語很是受用,隻得硬著頭皮講下去,將自己畢生所學的美好詞彙通通往外倒。
直到喉嚨幹澀聲音暗啞,雲景將杯盞遞給她,秦婉婉接過茶盞一飲而盡。
雲景使勁揉了揉她的腦袋“你倒是個嘴甜的,日後便貼身伺候我吧。”
秦婉婉在心中吐槽,兜來轉去還是得為奴為婢討生活,下次穿越能不能給個身份?能不能給個金手指?或者讓自己力大如牛。
雲景將玉佩贖回來,將玉佩編織成瓔珞,讓秦婉婉時刻佩戴在身上。
雲景這些時日一直待在小院裏,如今秦婉婉伺候起他簡直得心應手,他一撅屁股,秦婉婉便知道他拉的什麼屎,雲景坐在書案前處理公務,見她手持團扇腦袋一點一點的,眸子裏染上了幾分笑意“研磨!”
秦婉婉被他嚇醒了,急忙放下團扇,微微攏袖替他研墨。
每每伺候他用膳,秦婉婉的口水止不住分泌,這麼多好吃的菜肴,每道菜居然隻夾三筷子!簡直是暴殄天物!
雲景淡淡瞟了她一眼,優雅的擦拭嘴角“剩下的賞你了。”
她臉上浮起笑容,眼眸也像冬日裏螢火蟲一樣倏亮了起來,坐在雲景對麵狂吃海喝。
夜裏雲景喜歡去臨星閣賞月,那處是臨湖而建的樓閣,他穿著墨綠衣袍,雙手撐在欄杆上身子微微前傾,夜裏繁星湧動,清冷的月亮將光輝撒入水中,增加了水的涼勢。
他清俊的背影在夜幕中,帶著幾分說不出的孤寂和距離感,與他耀眼的紅發形成鮮明對比。
初夏的夜晚還是有些涼,秦婉婉煞風景的打了個噴嚏,雲景眼神清冽,將身上的衣袍脫下扔在她頭上。
秦婉婉吸了吸鼻子,將衣袍裹在身上。
“唱首曲兒來聽聽。”雲景直接呆呆的看著空中明月。
秦婉婉有那麼一瞬間還以為自己看錯了,清了清嗓子“散落的月光穿過了雲,清亮的江水打濕白裙,溫柔的月光,妄想溫暖你,你問我想念會去哪裏,有沒有人愛你,世間萬物如曇花一現,一切終將散為煙。”
一曲結束,雲景轉過頭與她眼神碰撞,秦婉婉覺得他琥珀色的眸子裏,閃爍著晶瑩剔透的光澤,像是將天上的星星都揉碎了,沉澱在他的眼裏。
雲景走上前使勁揉了揉她的頭“你唱的曲兒倒是應景。”他身上有一股清冽冷香。
秦婉婉有那麼一瞬間很是恍惚,覺得他也隻是個十八九歲的少年而已,似乎人還不錯嘞!
雲景嫌她名字念起來不大順口,給她取名為琥珀“你別喊我大人,俗不俗氣!喊我世子就可。”
秦婉婉很是不滿,好好的怎麼還給自己改名字,難不成將自己當小貓小狗?仔細想了想如今自己是他仆人,不就是給他當狗嗎?
秦婉婉發現雲景待下人很是寬容,她逮著機會便會偷懶耍滑,跟院裏的幾名婢女一起撲蝶、蕩秋千、聊八卦開心的不得了!
雲景正因為大皇子暗中貪汙了修砌堤壩的銀子,致使禹州水患,哀鴻遍野,餓殍遍地。民間開始有人傳唱,紅發赤鬼,天降災禍。
雲景揉了揉眉心“又是這種小孩把戲。”
所有人都給他下絆子,每次出點什麼天災禍事,便會全推到他身上。
雲景隻覺得乏味無趣,每次都這樣皇兄們惹了禍事,輕飄飄推到自己身上,每一次都得給他們善後。忽的發現身側少了個人“琥珀呢?”
心腹趙昌低垂頭“回稟世子,琥珀姑娘去解手了。”雲景拿起毛筆繼續處理事務。
趙昌還有點心慌,琥珀姑娘真是個膽大的,已經三個時辰了還不回來伺候!莫不是掉入茅房了?為何世子單單對琥珀姑娘多了幾分柔情?
秦婉婉坐在石墩上幫廚娘剝豆子“嬸子你從哪兒得到的消息?”廚娘一臉得意“我可是”
身後傳來咳嗽聲,趙昌以手成拳,掩唇輕咳了一聲,朝秦婉婉和廚娘使眼色。
雲景四指並攏,狠狠敲了一下秦婉婉的頭“你倒是慣會偷懶,一下午不見你的人。”
秦婉婉捂著頭,趕忙找補“我瞧世子在處理公務,不忍心打擾。”
雲景有些疲倦的揉了揉眉心,將她拎起來“你別忘了你如今的身份,你是我的貼身婢女,應當時刻在我身邊伺候著。”
秦婉婉朝他露出討好的笑,雲景都不知道怎麼教訓她。
忽的有一位黑衣人半跪在雲景麵前“世子!”雲景微微點頭,那人起身附在他耳邊不知在說些什麼。
雲景看了一眼諂媚的她“你好生在小院裏待著,我這幾日不回來了。”
秦婉婉還覺得有些莫名其妙?自己隻是他的婢女他幹嘛跟自己報備行程,但還是乖巧應下他的話。
雲景一走,婢女們便圍坐一團竊竊私語起來,秦婉婉從他們口中得知了事情全偉。
原來雲景有位心愛的姑娘,那姑娘名為桃花,是雲景從小的貼身侍女,年歲比他大六七歲。
婢女忽的看向秦婉婉“我倒是覺得你這雙眼睛與桃花姑姑很是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