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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大門外，三三兩兩站著一些人。他們都是來陪孩子的家長，雖說孩子們都大了，但畢竟是他們走出校門的第一次麵試。有兩個中年婦女坐在柳樹的水泥護圍上，“這次也不知道行不行？”其中一個道。
“大姐，你別那麼擔心了，怎麼說小霍也在家治療了兩年，我看他剛才躊躇滿誌的樣子，應該沒問題。”另一個年輕點的女人說道。
“唉，你不知道，那個醫生教他的都是一些虛頭巴腦的東西，什麼‘假裝勇敢就會變成真的勇敢’，我都不信了，一個人生來的脾性靠幾句自我欺騙就能改變嗎？我看懸……”
年輕女人笑了，說：“大姐，這你就不懂了。人家這叫‘自我激勵法’，目前社會上很流行的。”
“唉，但願有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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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台上，霍而還在慌張地翻著課本，額頭上的汗，一滴一滴落在書頁上……他的心中不斷呼喊著，這是夢，這一定是一場夢，快讓我醒來吧，別再讓我出醜！可是這噩夢沒有因他的希望而結束，還在不斷煎熬著他。
忽然，他在內心做了個決定，頭腦頓時清明起來。
他默默將課本合上，站直身子，垂著頭，說了一句：“對不起！”然後，走出了教室。
孩子們愕然地張大了嘴巴，看著他一步步走出教室，那高大的背影，從此印在他們幼小的心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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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而低著頭走出了教室，一種強烈的屈辱感，**著他的心——隨便一個小姑娘都可以做到的事，他一個大男人竟然做不到！他想哭，想馬上逃回家，捂在被子裏大哭一場，然後從這個噩夢中醒來；可是，另一種力量——自尊，卻強迫著他昂起頭來，挺著胸脯，強自鎮定地向前走，走出學校。
學校大鐵門外，從人群中走出幾個人，向他迎了過來。走在最前麵的是一個略顯肥胖的婦女，那是霍而的媽媽，她臉上帶著擔憂的笑，走過來小心翼翼地問道：“怎麼樣？”
霍而臉色蒼白，他壓抑著心中的情緒，看了看媽媽和旁邊的一臉關切神色的二姨，淡淡地說：“沒成。”
“沒成就沒成，沒關係啊，咱回家吃飯去，你爸該把飯菜弄好了。”媽媽安慰道。
“霍而！”後麵一個人叫道，“試講怎麼樣？”
霍而回頭，看到一張帶著真誠笑容的臉，李猛，他師範學院的同學，他為數不多的好友之一，目前在縣城民政局上班。
李猛看到霍而驚訝的樣子，笑道：“我從這裏路過，看到伯母站在這裏，一問才知道你在這裏麵試。怎麼樣，感覺？”
霍而忽然之間變得有些激動，向李猛快步走了過去。
李猛見狀忙伸開了雙手，準備著一個熱烈的擁抱，笑道：“老同學啊，咱們有兩年沒見了吧？”
霍而緊緊抱著李猛，淚水不受控製地嘩嘩流下。他壓抑著不讓自己發出嗚咽聲。
李猛拍了拍霍而的背，因為他覺得有些不對勁——擁抱的時間似乎有些長了。他發現從旁邊路過的人們，都會用一種略帶奇怪的目光看著他們。當然，他不知道，那些人是因為一個大小夥子的滿臉淚水而驚訝。
情緒發泄過了，霍而覺得自己很丟人，二十歲的人了，竟然還在大街上流淚。他低下頭，把自己臉上的淚水全印在李猛的肩膀上，然後放開了他。
“沒事，機會多的是，這回不行咱下次再來。”李猛安慰道，他現在當然明白試講結果了。
“謝謝，”霍而勉強笑了一下，“我想去薑王坡走走，咱們下次再聊。”
李猛一愣，忙道：“好的好的，咱下次聊。”他知道自己這個好友的脾氣，心理脆弱，一遇到挫折，就會感覺很受傷，不過他也很健忘，過不了多久，就會恢複正常。所以，也不勉強留他。
霍而的媽媽看到兒子走了，忙走過來喊道：“霍而，你去哪裏？”
看著霍而頭也不回向前走，李猛忍不住輕輕搖了搖了頭，嘀咕道，這個霍而啊，都二十歲了還像個長不大的孩子。他對霍媽媽微笑道：“沒事伯母，他說去薑王坡走走。估計一會兒，就自己回去了。……咦，我的肩膀怎麼濕了，天要下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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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