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臨近,工友們歸心似箭,放假第一天就人去樓空。為了應付突發情況,必須有一個機修師傅值班。我和俞江峰商量決定,機修車間陳師傅和我兩人留下來值班。
陳師傅很高興,因為他是安徽人,來回一趟很麻煩,今年他本就沒打算回去過年。現在剛好需要值班,他便留下來。
過慣了繁忙生活的陳師傅,突然靜下來,他覺得有點不適應。有事沒事到車間去轉一圈,實在熬不住的時候,他就來找我下象棋。
我很會打發時間,沒事的時候跑去書店,一待就是一個下午。晚上我打開收音機,收聽長篇評書小說,一天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陳師傅像熱鍋上的螞蟻,整天坐立不安。他玩的花樣也慢慢的多起來,去發廊按摩,上茶館打麻將等活動應有盡有。他笑我像個老鼠一樣,整天躲在書店裏。時間待長了,確實也有點膩。
早餐過後,陳師傅約我一起去茶館打麻將,我答應了。
茶館不大,隻擺了四張麻將桌。到了麻將館,店老板很快就幫我們物色了兩個角色, 加上我和陳師傅剛好4人。我和陳師傅做對門,陳師傅手氣很好,聽牌的速度很快,胡牌的次數自然很多。一個上午他贏了上千塊。我輸的不多,店老板物色來的那兩個人輸得很慘。
他們很不服氣,說吃過飯以後下午接著幹。中飯在店裏吃的,每人泡了一包康師傅快餐麵,加一條火腿腸,這就是中餐。為了爭取下午更長的打牌時間,我們四人狼吞虎咽,很快就吃完了。
下午繼續開台,那兩人提議下午要加大籌碼。陳師傅憑著手氣好,欣然答應他們。
我發現那兩人摸排的速度比上午加快了很多。曾經有人跟我說過,凡是拿牌和出牌很快的人要特別注意,十有八九他們會出老千。
於是我特別注意他兩人的動作。陳師傅好像毫無察覺,一直都是專心致誌的盯著自己的牌。風水輪流轉,陳師傅下午手氣沒了,那兩人輸家倒是紅紅火火。
每一把牌都是剛拿好沒打幾圈,不是這個胡牌,就是那個胡牌,陳師傅不但把上午贏的錢輸光了,而且從腰包裏掏了幾百塊。
我覺得越來越不對勁,於是我幹脆不胡牌,眼睛盯著他倆的手,看他們到底玩的什麼花樣。
他倆配合的很好,推牌換牌花樣層出不窮,很明顯他們在出老千。
看出他們使的鬼花招以後,我心平氣和地說:“今天手氣不好,不玩了。”陳師傅因為輸了錢,心裏老是想著要翻本。那兩人也說要繼續玩,我沒抓到他們出千的證據也不好揭露,於是繼續玩下去。
沒想到他們胡牌越來越大,每一把牌都有杠,而且好幾次都是杠上開花,獎碼也是連中。
我心裏暗道:我就不相信抓不住你倆的狐狸尾巴。
這把牌陳師傅打出一個“紅中”,對方大吼:“開杠!”手法麻利地把4個“紅中”一條杠擺在桌上。
接著杠上開花,胡牌了。獎碼時又摸上了一個“紅中”。
狐狸尾巴終於露出來了,這回不打自招。
我問道:“這副麻將怎麼有5個紅中?”
陳師傅這才醒悟過來,明白了下午老是輸牌的原因。他氣不打一處來,盤問他倆到底怎麼回事?隻見那兩人支支吾吾,說他們也不知道。
陳師傅站起身來,一巴掌拍在桌上,怒吼道:“同樣一副牌,上午打得好好的,沒有出現5個‘紅中’,下午怎麼就多了一個?這麻將我要要扔進河裏!”
這時候,店老板聞聲趕過來,問明緣由,點頭哈腰地說:“對不起!各位,這副牌肯定是中午小孩玩耍時拿錯了。剛才這一把牌輸贏算我的。”
看樣子店老板早就知道其中的貓膩,怕鬧出問題,才跑過來充當和事佬。
我拍了拍陳師傅的肩膀,勸他不要生氣,也許真的是小孩把牌拿錯了。
走出門的時候,陳師傅還是在罵罵咧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