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裏灝將信將疑:“皇叔的意思,這兩件事的始作俑者,都是北蠻的細作?”
秦太後是全然不信的,昨夜的行刺沒人比她更清楚始末,和什麼北蠻細作沒半點關係。
但她不能說。
而且她搞不清楚的是,今天太尉府的刺客又是怎麼回事?百裏疑的所謂軍報是真是假?
“攝政王,細作一事您可有證據?”
“自然有。”百裏疑從懷裏掏出一遝書信,呈了上去。“本王多年前,就在北蠻內部安插了多名內探,他們曆經考驗,極為忠心可靠。這是近日從各個渠道傳來的密報,請陛下、太後過目。”
百裏灝接過翻閱,的確字跡各不相同,就連信紙,都非中原常見的紙張,裏麵有理有據地列舉了北蠻派遣細作的各項情報。
一一看過之後,百裏灝便信了七八成。
“北蠻狼子野心!戰場上打不過,就使這等下三濫的招數,實在可惡至極!”
“北蠻這般行事,是想讓陛下疑心重臣,自毀長城,他們才好卷土重來。”
見百裏疑遞了梯子,喬興邦也麻溜地順著說下去:“幸得有攝政王未雨綢繆,陛下英明決斷,北蠻的陰謀定不會得逞,天佑大烈!”
秦太後麵色難看,眼看喬家父子就要身陷囹圄,到時便是人為魚肉,她為刀俎,染上謀逆的嫌疑,還怕皇後和喬家不聽話?
沒想到,百裏疑三兩句話,就將喬家的嫌疑洗得差不多了,轉而扯到什麼北蠻的陰謀上麵。
可惜了她的一番謀劃,所有的苦心孤詣,全都白費了!
可她隻能咬碎牙齒和血吞,一句也反駁不得。再一想到兄長也受了傷,秦太後更是心急如焚:
“哀家還是想去一趟秦府,親自問問太尉的傷勢。”
“母後稍等,朕安排禁軍護衛您過去。”
“不如就讓程碩帶人送哀家去吧。”
“太後,且慢。”百裏疑又開口了,他冷冷看了一眼還跪著的程碩,後者心中立刻升起不好的預感。
“禁軍,拱衛皇城,乃天子親軍,本該是我大烈最精銳的一支隊伍。可本王冷眼看著,禁軍之內軍紀鬆弛,濫竽充數者比比皆是,文武雙全者鳳毛麟角。如今,更是漏洞百出,程碩身為禁軍統領,難辭其咎,理當革職查辦!”
程碩忙不迭地磕頭告饒:“陛下恕罪,太後恕罪,臣……真的是冤枉啊!”
他也不知道是不是流年不利,怎麼那刺客接二連三地都跟他禁軍杠上了呢?
秦太後忙打圓場:“攝政王,程碩在禁軍中資曆深厚,平日倒也得用。禁軍責任重大,一時怕也找不到合適的人選,以哀家的意思,不如先讓他戴罪立功?”
“本王覺得,不妥。”
百裏疑絲毫沒有給太後麵子的意思:“正是因為禁軍責任重大,才必須軍紀嚴明,以防上梁不正下梁歪。否則昨日是陛下,今日是太尉,誰知明日又會輪到誰?”
一說這個,百裏灝立時想起了昨夜的驚險,心有餘悸:
“皇叔言之有理。程碩,你禦下不嚴,屢屢讓北蠻細作混進禁軍,以致釀成大禍。這差事你既幹不好,那就不用幹了。傳朕旨意,即日起褫奪官職,交由大理寺徹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