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就是這樣。先吃差的後吃好的越吃越香,先吃好的再吃差的口口難咽;先過苦日子再過富日子心花怒放一帆風順,先過富日子再過苦日子愁眉苦臉寸步難行。即古人雲: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那些在城裏飄蕩的小哥,沒有固定的工作,沒有固定的場所,整天蹲坐在大馬路邊等著有人來求幹零活。收入沒有保證,過著朝不保夕的生活。他們原本是鄉下人,為啥不回鄉下呢?——一句話,回不去了。世界上有些東西是不可逆的。在城市裏遊蕩多年,已經適應了城市環境,傍晚明亮的街道,閃爍的燈光、標牌。在燈光下喝著啤酒吃著烤串的青年男女還有他們的孩子............這一樁樁一幕幕無不讓你心曠神怡趨之若鶩,讓你和網傳的‘寧願坐寶馬車哭,也不願坐在單車笑’的女孩產生了共鳴。——寧可在城裏三天打魚兩天嗮網過著朝不保夕居無定所奔波勞碌的忙亂生活,也不願回家種地,過著日複一日年複一年麵朝黃土背朝天土裏刨食的穩定生活。
都說一方水土養一方人,又說人挪活樹挪死。到底是固守對還是挪動對?
白新源和妻子拜明德、兒子白建仁走進院子。
“大侄子你爸沒在家嗎?”白新源問。
白建康道:“我爸給祥虎飯店送苞米餷子去了。祥虎說,新糧剛好要上市,要搶在上市前頭,讓食客們品嚐品嚐這老玉米的品質。讓老玉米也煥發青春,重獲人們的視野。”
白天民聽見外麵健康和人說話,忙走出屋子,
“我尋思你們過節不回來了呢!”
“能不回來嗎?我們要是不回來,你和我媽不得怪我們忘了爹娘,白眼狼嗎?”
“要是忙就不用回來,我和你媽還能挑你們嗎?”
一行人搭搭格格進了屋,健康媳婦也聞聲過來,見過叔嬸、老弟建仁。接著邊聊起了城裏城外的新鮮事。
“大嫂,你們選擇鄉下太對了。這城裏處處花錢,租房用錢、水電燃氣用錢、買糧買菜用錢,這個讀高中的更是用錢。一動身就得花錢,沒有不用錢的地方。”
“建仁快畢業了吧?”
“明年——明年暑期。”
“建仁畢業打算考什麼學校呀?”
“大嫂,我和新源還不趕你,對這方麵一竅不通。反正我和新源想好了,他考上啥學校我供啥學校,哪怕砸鍋賣鐵也一共到底;要是啥學校也沒考上,明年暑假我們三口人就打回老家鬧革命!”
寧圖新臉上微微露出一絲惆悵,“我們這個才三個月,到時候還不得把我和健康折騰死啊!”
拜明德急忙搶道:“大嫂,等我小侄長大後說不上國家會發展成啥樣,到那時也許咱們鄉鎮也有高中。”
“現在咱們鄉鎮不是也有小學、初中嗎?可是,有幾個在這兒念的?——老師水平低,教學質量差。教師責任心也缺失。這樣的學校有跟沒有一樣,上級教育局也不抓。也不怪不抓,抓能咋抓?老師不要強,領導也不要剛,就家長要臉,一心想讓自己的孩子考上,花多少錢都在所不辭義無反顧,所以,再分有點條件的,學生有點希望的,都拋家舍業背井離鄉到城裏租房陪孩子念書,這一賠少則三年,多則六七年。還不知是成葫蘆癟葫蘆!”
“大嫂,你說的太對了。建仁不就是嗎?明年暑期是成是敗就見分曉了。其實,這就是賭,賭贏了。考上了名牌大學,掙大錢有名有利;賭輸了,啥也沒考上或者考上個沒名沒聲的學校,照樣沒有工作。你沒聽說嗎?多少本科生跑外賣?書是不是白念了?還不跟回家種大地!”
寧圖新一臉悲涼,“弟妹,我和你哥不就是眼前的例子嗎?高中畢業考了個不濟的專科學校,畢了業找不到相當的工作,你哥早就有了思想準備,斷然回家種地。我本著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的傳統觀念來到了鄉下。屯中人議論紛紛說三道四,我都有些承受不住了,多虧你哥他臉皮厚,算是過來了。你說要是那些正規大學的本科生、碩士生真的回鄉種地,還不得讓屯子裏講究翻鍋!一般的年輕人他能受得了嗎?人,誰還沒個臉?念了那麼多年書,回家種了地!如何交代?那個跑外賣的小哥也是沒辦法,他是有家難歸,無顏見江東父老哇!弟妹,個人難受個人知道哇!”
年輕人,是走父輩的老路,還是自己闖出一條新路?你自己選擇吧!不管哪條路都要走的踏實,走得長遠,一步一個腳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