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把一大碗牛奶推到小鹿的麵前,小鹿試探性的舔了一口,便一發不可收拾的喝起來。母親小心翼翼的問我,小鹿會不會像傳說中那樣全身生火,然後把家毀了。我對他們說赤鹿的確就是這樣報複倫桑和伯爵夫人的城堡的,但這頭小赤鹿似乎並不會攻擊我。
妹妹沒有侵占我的房間,她總是刀子嘴豆腐心,我想她應該十分擔心我此次的行程吧。我帶著小鹿回到房間,找個鐵質的箱子,在裏麵鋪上稻草,算是給小家夥弄了個睡覺的地方。鐵質的箱子是父親從閣樓裏翻出來的,他說一旦赤鹿燃燒,鐵質的東西可以暫緩火勢的擴散。
為了不讓父親睡不好覺,我並沒有告訴他,對於一頭真正可以燃燒的赤鹿來說,區區一層鐵皮的融化,隻是瞬間的事情。
我坐在床上,脫掉靴子和襪子才發現,自己的腳底板磨出了好幾個水泡。我把匕首在火上烤了一下,紮破水泡,用布包紮起來。弄完這一切,我已經相當疲憊,躺下就再也沒有起來,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醒來的時候,我看到獵狗趴在我的身上,用它的體重呼喚我起床。
“我早晚要把外麵的箱子搬走,這樣你就不會爬到二樓來了。”我看著敞開的窗戶,對獵狗做了幾個親昵的動作,心裏頓覺踏實自在。和小赤鹿柔弱的身體相比,獵狗的柔軟更加有成為寵物的潛質。
我盤腿坐在床上,取出赤鹿的資料、區域地圖以及那對鹿角。鹿角已經變得相當冰冷堅硬,和普通鹿角沒有任何區別,根本無法想象它燃燒時的威武霸氣。
詳細閱讀赤鹿的資料,雖然僅有一張紙,但密密麻麻的小字還是相當明確的闡述了赤鹿的奧妙。從其詳盡的內容分析,曾經一定有人活捉過赤鹿,否則不可能僅憑猜測就能推斷得如此細致。
資料顯示,這些赤鹿有著極其高傲甚至孤傲的性格,它們若遇到自認為被羞辱的事情,會以死亡抵抗。我對此深表同意,想到在城堡發生的事,實在令我不寒而栗。
小鹿在床下自在的玩耍,我的臭靴子成了它的玩具。獵狗也曾嗅過我的臭靴子,父親說它不會嫌棄我的味道,反而會深深的記住它。現在小鹿做著同樣的事,難道和獵狗一樣,從此把我當作主人?
我得到這樣一個結論,雖然赤鹿是傳說中的動物,但我身邊這隻明顯太過幼小,也許還沒有接受過正統的高貴的熏陶,就被父母委托到我的身邊。我需要做出一個選擇,是把它像狗一樣飼養,還是去尋找它的夥伴,將其放生。
我把小鹿抱在懷裏,它修長的四肢立刻收攏起來,蜷縮著像個嬰兒。我的心一下子就軟了,舍不得把它送走。
在家休息好幾天,我的心思卻全被這次尋找赤鹿的經曆所吸引。我曾經隻希望生存在村子這個小範圍裏,靠打鐵賺錢,和普通的女人結婚,生幾個普通的孩子。然而現在卻不一樣了,我見過一些世麵,知道曆險的味道,屬於男子漢的血液在我的體內湧動,我也想像倫桑那樣,向著成為被教廷所認可的英雄去奮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