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見蒼生淩空指蒼穹(1 / 2)

原本迦和想著這一帶是晴央的駐守處,衝罹心中怕是不願意多待,還是連夜離開算了,最後反倒卻被衝罹勸了下來,說輪子趕了一天路,還是盡快歇下才好。輪子匆匆找了一家看起來還算幹淨的客棧,開了兩間客房,這幾日迦和也的確感覺十分勞累,洗漱後沾了床就睡著了。

輪子在衝罹的房中,為衝罹收拾好床鋪,衝罹將身上的衣服一件件脫脫下來整整齊齊掛好,輪子拍著枕頭,好讓枕頭鬆軟一些,“我原本隻覺得那少主粗鄙,現在看來,她也不是粗鄙,她隻是簡單。”

衝罹看著外袍衣襟處繡著的蔚蘭花,他的手指在上麵細細摩挲著,想起在烤肉店迦和和輪子拌嘴時說的話,他的唇邊不由又浮出一絲笑意,聽了輪子的話,他道:“是啊,她比神界那些人簡單多了。”

輪子收拾好床鋪後,見衝罹的臉上總是懨懨的,便問道:“這裏是晴央神君的駐地,殿下在此遇到晴央神君的駐地,心裏難免會有幾分苦悶,明日一早,我們早些出發,離開這裏就是了。”

衝罹坐在桌子前,倒了一杯茶水,“我原本以為,我的確是因為看到晴央那意氣風發的模樣而感到崩潰,可其實,是因為我自己內心的恐懼。”他抿了一口茶,“我害怕自己所作所為,不過是以卵擊石不自量力。”

空掉的茶杯在他的掌心翻轉著,他把玩著那個茶杯,緩緩道:“可我原本就一無所有,已經沒有什麼可以失去,何不抱著孤注一擲的決心,去嚐試我不曾做過的事?迦和說得對,我還很年輕,為什麼不想要活下去?”

也就是在今夜,在他被元兀帶回天宮後的一千五百多年的歲月裏,強烈的生存欲望在他的心底瘋長了起來。過往的渾噩和不堪,曾經像一層厚厚的冰雪,將他的心包裹起來。此時冰天雪地中,竟然開出了大片的花海。

一早,輪子載著迦和和衝罹前往西荒。越臨近西荒,迦和體內的靈力就越翻湧得厲害,擾得她都有幾分心神不寧起來。她坐在輪子的背上,看著身後繁華的凡間,又轉過頭看著前方那被一團黑霧籠罩的西荒,所隔相距不過幾千裏,一邊是繁華,而另一邊卻是荒蕪。

衝罹盤腿靜坐,注意到迦和微皺的眉,道:“昨夜我說,晴央神君,能將那一帶,駐守如此繁華,實屬不易,這裏臨近西荒,要守住凡間靈蘊實屬不易,想來晴央神君勞心勞力不少。”

迦和對此話表示讚同,哪怕還未到西荒,可那震懾人心的絕望之感已經鋪天蓋地而來,靠近這一帶,別說是凡人想要生存,怕是那些花草林木莊家糧食都沒有辦法存活,而晴央神君所駐守的那一帶,卻像是成了隔絕西荒怨氣的一個分割線,無論是靠著什麼樣的手段,總之光憑昨夜在鎮子上看到的繁華,迦和也不由發出同衝罹一樣的感慨,“難怪你能放下芥蒂如此誇讚,而今看來不得不說,這晴央神君,身為凡人飛升而來,竟然能將駐守之地治理得比一些氏族神君都要好,倒是顯得那些氏族神君個個都像是酒囊飯袋子,受著祖輩的蒙陰,沒有親自體會治理駐守之地的辛苦,無法體諒凡間疾苦,隻會想著這一處凡人靈蘊深厚為何獨獨讓這個氏族駐守,他們是不是跟帝君達成了什麼交易,卻不曾想開辟之處,凡間處處都是一樣,全憑治理之人如何。”

見迦和憤憤不平的樣子,衝罹道:“眼下神界依舊以氏族為主,之前氏族林立頗多,數不勝數,而後漸漸沒落,舊派氏族隻剩下了炎族、雷族、鮫族、靈族,新氏族也在發展壯大,比如洛水族,玉山族等等,氏族注重傳承,駐守一地不論好壞,其子孫後代可以接著駐守,他們的先祖或許是治理能才,可一代代傳下去,未必能夠一直保持下去,也就是為何一些氏族漸漸沒落了下去。”

迦和道:“所以,就不該由氏族傳承駐守,凡間蒼生並非兒戲,選賢舉能,按需調度,哪些治理得不好就換掉,這神界最不缺的就是神君神女,要我說這些個神君神女,還不如那些飛升的,那些飛升上來的,在凡間待過,知曉凡間疾苦,或許治理起來比那些氏族神君神女厲害得多,你看這晴央神君,將這麼一塊地方治理得多好。說起來,也是帝君不作為,真是不知道當初為何師父不願意接手帝君之位,聽聞帝君本就沒有治理之能,卻是師父一手推了上去,帝君占著帝君之位,碌碌無為,隻會到處尋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