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手術(1 / 3)

醫院有父親照料,池魚去看了鄭依依。她靜靜躺著的時候,還真有種睡美人的感覺。

楚乾正在給她擦手說話,見池魚來了,連忙站起:“池小姐來了。”

“叫我池魚吧。”

“池魚。”

“她怎麼樣?”

“還是老樣子,沒什麼起色。”

“會有奇跡的。”

“你們聊,我出去轉轉。”

池魚坐下,輕輕握住鄭依依的手,她的手軟軟的,熱熱的,很溫暖,看來楚乾把她照顧得很好。

“你啊,是不是該醒醒了?”池魚替她理了理額頭碎發。

“媽媽快要做手術了,醫生說成功率不高,可要是不做,她最多隻剩下半年時間,我們沒有選擇。”

“可是你知不知道,我好害怕呀,要是有什麼意外,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你一直睡覺,顧淵又被關在家裏,我身邊一個人都沒有,我都不敢哭。”

“依依,你快點醒醒,陪陪我好不好?”

……

楚乾站在醫院路燈下,點起一支煙,這種需要靠煙草麻痹自己的日子,已經過去很久,可現在他卻無比需要這些來麻痹自己的神經。

幾乎抽完整盒煙,楚乾才罷手,散了氣味,噴了香水,又過了好一陣兒,才重新回到病房。

他在池魚對麵坐下:“你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依依。”

“嗯。”

“你媽媽的手術時間定了嗎?”

“嗯。”

“好。”

“楚乾,你和顧淵認識很久了嗎?”

“嗯,高中就認識了。”

池魚淺笑,眉眼溫柔:“那很有緣分。”

“他是個仗義的人。”

“你們是在哪裏認識的?”

“在國外。”

“可以說說嗎?”

楚乾思索片刻:“當年我媽媽帶著我遠赴異國他鄉,本以為找到爸爸就能過上好日子,誰知人家早就娶了老婆,有了新家庭,我媽不甘心,苦苦糾纏,最後抑鬱而終,我就這麼被留在那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靠打架鬥毆,坑蒙拐騙,偷雞摸狗度日。”

原來世間的苦各不相同。

楚乾輕蔑地笑,眼神中沒有絲毫悲苦,仿佛正在敘說別人的故事:“我不知道人為什麼要活著,也不知道活著的意義是什麼。直到那一次我被一幫小混混追打,我不知道他們為什麼要打我,因為我聽不懂他們說話,隻是本能地不願在氣勢上認輸,生怕自己氣勢弱了,別人就更加欺負你。”

說到這裏,楚乾的眼神有所動容:“就在我被打到以為人生就此終結的時候,顧總像天神一樣從天而降,他試圖和那幫小混混講理,講理行不通就隻能上手,我們兩個人打敗了幾十個小混混,逃了出來。”

“我還記得他那時穿著我隻有在櫥窗裏才見過的衣服,逃出來的時候他的衣服幾乎都爛了,臉上身上紅紅腫腫的,可人卻笑著。”

“其實那也就是見義勇為而已,隻是我沒想到他會那麼上心,幫我入學,讓我成為他的同學,教我功課,不許我再胡混。”

池魚溫柔地笑著:“所以你畢業後就一直跟著他,保護他,幫助他,對嗎?”

“嗯。就像你和依依一樣。”

“幸好他也有相依為命的人。”

“顧總是個十分重情的人,尤其是對你。”

“你也是,別人對你好上一分,你便要還他十分,以後記得對自己好一些。”

“依依是我在這個世界上,除了顧總,第二個讓我感受到關心的人,無論她會不會醒,這輩子我都不能放下她。”

池魚心想,罷了罷了,都是比石頭還硬的人,多說無益。

從鄭依依那兒離開,池魚慢悠悠地走著,仿佛步調慢一些,時光也能緩慢些。

“小魚。”池嚴拎著購物袋從背後叫住她。

“爸。”

“依依還好嗎?”

“嗯,還好,手指什麼都有反應了,醫生說醒來的希望很大。”池魚撒謊。

“那就好,最近發生太多事,盡人事,聽天命,知道嗎?”

“我知道,爸。”

“等你媽好了,咱們一家三口去大理玩,好不好?”

“怎麼突然想到說這個?”

“你小的時候咱們一家三口還會到處走走,後來……就一直……沒機會,這兩天你媽念叨著,這輩子沒去過太遠的地方,很是遺憾,以後咱們要多出去走走,你說好不好?”

池魚聽出父親聲音中的哽咽,附和著:“好啊,我一定會多多掙錢,帶你和媽媽去很多很多地方。”

“你說要是我當年也像別人那樣,多給學生補補課,掙點外快,不到處資助人,不把善心用在別人身上,你媽是不是就能用上好的藥,說不定就好了?”池嚴說到最後,哭腔根本止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