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你怎麼還不睡呀?我沒去哪兒,林夏這次高考又落榜了,她一個人有些心不順,我陪著她散散心!”
“我聽你妹說,你去了白樺林。”
“林夏去白樺林了,我在那裏找到的她,媽,沒什麼事,就早點睡吧。”
“劉虹昨天晚上來找我了,就是跟林夏睡了一個屋的那個上海姑娘吧?”
馮承澤想起劉虹跟自己說的話,昨天晚上在知青那兒喝了很多酒,借著酒勁,劉虹來到了馮承澤的家裏,跟自己的母親應該是理論了一番,所以第二天母親對自己的態度,特別是上大學的態度,一百八十度大反轉。
“媽,劉虹喝不了多少酒,有什麼難聽的話,您老千萬別往心裏去。”
“沒有,那丫頭,雖然說話是有點衝,也挺難聽,不過我覺得也有幾分道理。你從小就很聰明,也比一般的孩子要勤快,你高考考了全縣第一名,媽真為你高興!”
馮母順手從身後拿出一個塑料袋,塑料袋裏麵裝了一雙非常幹淨的白色回力運動鞋,“這是媽托人去鎮上給你買了一雙鞋,換著穿,有個換洗的,改天你去鎮上找一個裁縫,量一量身子,做兩身像樣的衣服。”
“你去好好地讀大學吧,將來為國家做貢獻,兒啊……我隻跟你說一句話,你是從農村出去的,無論到什麼時候也不要忘本。家裏有你姐,還有你妹,也不用你擔心,她們倆很快就會嫁人了!我這一把老骨頭,能活多久算多久。”
“媽,別說這些傷心話。您一定會長命百歲的。”
馮承澤趕緊上炕,幫助母親把床鋪和被褥鋪正好,把枕頭放平。
馮母有老寒腿,年輕的時候,在地裏幹活,腿還受過很嚴重的傷,當時也沒什麼錢,加上年輕也沒有在乎,現在年齡大了,越發嚴重。
馮母那條受傷的老寒腿,已經彎曲變形,站在地上,那條腿出現一個非常恐怖的O形,看起來都非常疼。
類風濕骨刺,嚴重的骨質增生,十分缺鈣,再加上曾經受過外傷,馮母的那條老寒腿,已經沒救了,隻能靠著馮承澤用樹枝,做的一支拐棍,勉強走路……
馮母平順的躺在床上之後,馮承澤又去外屋,把一個破舊的夜壺拿過來,夜壺的手柄,早就已經掉了,好在還不漏尿。
去年的時候,馮母半夜下床,靠著拐棍很勉強能小解,今年腿疼得厲害,就根本不行了……
想起在白樺林和林夏遇到的那三頭狼,馮承澤也有一些後怕,要是當時那三頭狼撲上來,他和林夏,絕對就會死在白樺林。
快速脫去洗得已經泛白,全是褶皺的灰色半袖,隨手恭恭敬敬地疊放整齊,有棱有角的放在床邊。
這個床,完全是馮承澤用白樺林的幹木頭,自己打造的,算是一個簡易的單人床,馮承澤覺得睡在床上,比睡在炕上有危機感,睡得不那麼沉,醒來也比較早,如果睡在炕上,在暖和的被窩裏,特別是在冬天,根本不願意起床。
最近這三年,馮承澤一年四季,都睡在這張床上,目的就是讓自己時刻保持一種積極向上的狀態,一年四季,馮承澤的作息規律,基本上跟太陽差不多,當然是太陽升起的時候,他肯定已經起床了。
特別是在夏天。
馮承澤天一亮就起床,洗臉刷牙之後,扛起斧子,就去龍湖邊兒的小林場,拚命地劈柴……
馮承澤劈這些柴,用處非常大,可以用來冬季儲存為燒柴,特別是在滿天鵝毛大雪,遍地銀裝素裹的時候,這些幹的木柴的作用就非常明顯。
馮承澤每天劈柴,一年四季都是如此,渾身是力氣,滿腦子是知識,心裏麵有理想的馮承澤,在龍湖一天一天每天重複著同樣的生活,平靜如水,沒有任何改變,馮承澤不想要這種安逸的生活,他怕有一天自己心中的理想,會慢慢地隨著時間和平淡生活一點一點地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