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告訴你啊,我以福山燈泡廠副廠長的身份深刻地告訴你,你要在車間燒三年煤爐,你不要覺得燒煤爐沒有什麼技術含量,看見煤爐上麵的那個浮標溫度計了嗎?上邊有最高溫度和最低溫度,你必須保證溫度在這個範圍之內,如果高了或者低了,融化之後的玻璃品質就會受到影響,直接影響的是什麼你知道嗎?”
周煥文瞪著眼睛,滿臉戾氣,就好像是馮承澤,已經犯了什麼不可饒恕的大錯誤一樣,“這個煤爐的溫度要是控製不好,直接影響產品的合格率,生產出來的玻璃材料都是廢料!”
“早晨吃飯了嗎?!”
馮承澤有點愣神,他剛下火車,心急火燎地來福山燈泡廠,剛進燈泡廠,還沒有二十分鍾的時間,自己的工作崗位就定了,在第一生產車間,烘爐車間要燒三年的煤爐?
盡管馮承澤在心裏已經做好了一切的打算,清華大學機械工程係的李長青教授跟自己說過,還特意囑咐他的,這個同學周煥文,精益求精,脾氣暴躁,讓他提前有心理準備。
馮承澤是有點接受不了呀,自己明明什麼事情都沒做,周煥文就一頓臭罵,周煥文話言話語的意思,還有點鄙視自己清華大學的學生身份,從周煥文的言語中馮承澤感覺,他對自己想做全世界最好光源,這個想法嗤之以鼻!
“吃了!”馮承澤順口一說,他哪裏吃得上早飯,坐火車一天多的時間,一口飯都沒吃,半口水都沒喝現在口幹舌燥,餓得前胸貼後背。
“吃了飯就好!”
周煥文大手一揮,把腳下的一個鏟煤的大鏟子,踢到馮承澤麵前,“用這個把那些大煤塊,小煤塊,還有煤粉,填進煤爐裏,溫度如果太高了,就用些煤粉,溫度太低了,就用大小煤塊,這燃燒起來比較快,熱量釋放得多,你這是清華大學的高才生,這點東西不用我教吧!”
“保證一點就行了,保證這個煤爐上方那個水溫溫度計在紅線和藍線之間!明白嗎?”
馮承澤都有點想哭的衝動,眼前那個周煥文,哪裏像是一個搞技術的副廠長,簡直就是街頭惡霸。
“我明白!”
“明白就好啊!燒煤爐也是有危險的,除了工作,其他的時間盡量遠離,來上班的時候一定不能餓著肚子,必須要吃飽飯,這是一個體力活,而且溫度比較高,人容易出汗,出的汗多,流失的鹽分就多,吃飯的時候多放點鹽,別暈倒在這!”
“這用紅線畫著的區域是你的工作區,溫度控製的好完成之後,你可以到這兒藍線劃掉的區域,到這待著就行了,不過有一點,絕對不能離開工作場所,要是有什麼突發情況,自己要及時處理,處理不了的就給,廠的機修組電器組,還有上級部門打電話,電話表就在桌子的抽屜裏!”周煥文指著旁邊的一個破舊的桌子說道。
“把你這個小行李箱子拿遠點,當心受熱了著了火,宿舍我會給你安排的,莊富春那個小子去相親估計回不來了,他的班是早上八點到下午四點!中午的時候會有食堂的炊事員給你送飯!”
周煥文一點冷霜,“你還有什麼沒聽明白的嗎?”
馮承澤感覺周煥文氣勢咄咄逼人,這哪像在安排工作,簡直就像是在教育勞改犯,自己到這裏來是工作的,又不是受氣,要是真的在這熔爐車間收三年煤爐,那大學學的那些知識豈不就是浪費了!
李長青老師,李主任難道沒跟周煥文說,自己想要來搞技術研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