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的木箱,新的木箱,都是那麼的精致,那麼相似,隻是塗著不同的顏色罷了。
停下吧,鳥兒們,回家吧,這裏是你們安寧的家園。人們已經為你們和夥伴準備了新家。新家的門兒朝著南方打開,站在踏板上,你們可以盡情呼吸山花芬芳浸透的山風,和人們一樣,盡情欣賞日升日落。
金廣森心想,今日的森林,可以為萬事萬物營造繁衍生息的樂園,充滿生機的大山,不僅屬於人類,還屬於還唱歌的鳥兒,還有那些深居簡出的野羊和野鹿。森林,本就是動物們的世界,人們有什麼理由不和它們和諧共處呢?
回到家,金廣森禁不住舟車勞頓,趕緊坐下休息,張小玲卻還在興頭上,為小鵪鶉布置新家。
“小玲啊,你好好看看,那哪兒是什麼小鵪鶉,分明是老鵪鶉!毛都快掉了!”
“啥意思?老鵪鶉就不行啊?我還是個老婆娘呢,咋滴,嫌我老了?”張小玲“騰”地站起來瞪他一眼。
“不敢!不敢!鵪鶉老了掉羽毛,你越老越好看!”
“還說我老!還說!”張小玲假裝生氣,實際上已經笑出來。
老夫老妻了,不會再搞什麼情書之類酸不溜秋的玩意兒,他們相處的樂趣之一就是鬥嘴,就連電視台熱播的小品也比不了現實生活當中的樂趣。
不久後,鵪鶉下了蛋,張小玲猶豫很久,還是煮來吃了。
“這算不算笨鵪鶉蛋?”她問道。
金廣森道:“你說是就是吧。哈哈哈。”
“笨”這個說法,指的是純天然養殖,例如農家的土雞蛋,如果是走地雞下的沒也叫“笨雞蛋”。在東北,似乎一切食材皆可“笨”,唯獨人不願被這麼叫。
見過了故人,另一項安排便是回母校。兩人念的都是師範學校,那所學校為他們播撒了知識的雨露,是學生們成長的搖籃。幾經聯係,母校邀請他們這一屆的師範畢業生和往屆畢業生代表返校,兩人熱鬧遍回到了闊別將近四十年的校園。
學校裏的變化太大了,幾乎叫人不敢認。他們當年住過的宿舍,正在扒拆,新的宿舍將不久後在原址上建成。原來的小二層教學樓也要被改建了,新的教學樓會更高,容納更多學生在其中上課。
昔日的操場也變了樣子。操場西部已經建起了一排燈光籃球場,原來的試驗林位置蓋起了物理、化學和生物實驗室。校園東側,則是目前正在使用中的學生公寓樓。
校內的落葉鬆越長越高,人要想看看它,就必須把脖子仰得高高的。花壇裏,鮮花盛開,綠地上,聳立著白色的雕像。當年教過他們的老師大多已經退休了,這一次重聚見到其中幾位,都已經變了模樣。
交談當中,大家互相問起各自度過的歲月,感慨良多。
他們返校後不久,學校便召開大會,金廣森代表他這一屆的畢業生發言:
“尊敬的各位領導、敬愛的各位老師、親愛的諸位同窗校友,今天,我很榮幸來到這裏與各位見麵。母校為我們特意舉辦了具有特殊紀念意義的校友集會,首先請允許我向學校表達最誠摯的謝意……"
金廣森在發言中,主要回顧了他們這一代人的生活。
他通過這一次的集會,才知道有的同學和老師已經像蕭老師那般早逝。印象中的那些人仍是年輕時候的樣子,聽聞噩耗,他表達了深切的悼念和沉痛的懷念。
三四十年的時光,猶如彈指一揮間。再一次踏入既熟悉又陌生的校園,與雙鬢染白的老師們相見,與年到花甲的學友重逢,誰能不心潮起伏,誰能不感慨萬千。青春,是一段燦爛的年華,一段美好的時光,記憶如流雲一般,飄展在每個人的眼前。
他們這一代人,可以說是幸運的,雖然上學的時候物質匱乏,又麵臨著饑餓,但他們突破重重困難,堅強地完成了學業。年輕時,他們在各自的崗位上奮鬥。步入中年以後,便擔起各自家庭的重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