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著！”小桃紅點了油燈，昏黃的燭光下我坐在床上看向站著的人群，沉著聲音說道。
“來鳳，你好大的膽子！這些年來夫人把後院掌管井井有條，哪個行事不是按規矩來？你一個三姨娘身邊的丫頭，仗的誰的勢，不把夫人放眼裏？！”
聽我這麼一說，幾個婆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間也不敢上前來。
小桃紅趁著空擋扒拉開人，跑到我身邊緊緊抓著我，顫抖著喊道：“一群張牙舞爪的狗腿子，我們小娘可是鴻福之人，你們敢動手傷了她，馬上就得報應！”
關於我的傳言流傳了些時日，她們整日湊堆討論東家長西家短的，必定早就聽說了。
“行了，不就是去前院一趟，不必弄得這麼難看，我隨你們去就是了。”我把頭發簡單一挽，讓小桃紅為我更衣。
來鳳的牙都要咬碎了，又不敢發作，滿臉陰沉地走在前麵。
拐幾個彎就走到了前院，遠遠看去院子裏並沒有燈火通明，隻是零零散散地站著些人，看起來黃員外不想把事鬧大。
我施施然走進前廳，一進來就看到了一旁哭的梨花帶雨的青竹，就在我詫異之時，一聲嬌嗬傳來：“賤蹄子，跪下！”
我抬頭看去，果然是三姨娘。沒想到，夫人在這種大場麵裏竟然不出現，奇怪啊。
“巧巧給老爺請安。”我沒有理會三姨娘。
“丟人現眼！”黃員外不像往常一樣讓我起來，而是把一團手絹扔過來。
“老爺，這是何意？”我看著手絹的一角繡著“巧”字，微微扯起嘴角。看來，汙蔑的由頭在這裏。
“嗬！”三姨娘接茬說道：“少在這裏裝傻充愣了，你那奸夫早就招認了。早前你倆就有了首尾，隻不過今夜被下人撞破了，才改口說是盜賊，你倒是狠心呀。”
“手絹是從那奸夫懷裏搜出來的，可貼身放著呢。”三姨娘冷哼著說道。
我看向黃老爺，見他不發一言，看來心裏是信了幾分的，於是辯解道：“老爺，巧巧自幼沒讀過書，女工也沒正兒八經學過，這手絹並不是我的。”
“再說這賊人本就是為非作歹，如今被捉住，為了脫身自然什麼人都敢攀誣。老爺，巧巧是清白的，您若不信，我願與他對峙！”
聽到這裏黃員外臉色略微好了些，讓人把捆成粽子的人扔上來。那賊人嘴被堵住，還不時發出“嗚嗚”聲，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看樣子是挨了一頓胖揍。
我上前把他嘴裏的破布撕下來，背後的手對著小桃紅做了個手勢，小桃紅走過來厲聲嗬道：“說！你受何人指使，攀誣我與你有染！如今你一無路可逃，若是說出來，老爺或可饒你不死！”
那人被揍成豬頭，說話卻還臭氣熏天：“你個小賤人，當初七裏村就是你勾引的我。這次你約我來，本就是圖個樂子，現在裝什麼清純女子，誰不知道你守寡的時候就不老實！”
這話一出來，霎時屋裏一片寂靜。
黃老爺站起來攔著要撲過來的三姨娘，一腳踩到那人的手上，眯著眼睛用手指著小桃紅問那賊人道：“你說她和你七裏村就勾搭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