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容華當真隻說了這些嗎?”琴絳伸手撫著那支被原封不動送回來的玉簪子,觸手溫潤,成色極好,卻沒叫這位容華娘娘動心,四兩撥千斤地擋回了自己的試探。
“是呢,奴婢也不知這位容華娘娘是個什麼意思?瞧起來倒是一副與世無爭的模樣。”喜兒正從一小宮女手上接過一個托盤,托盤上放著一件湖藍色的曳地水袖百褶鳳尾裙。
她拿起衣裳在琴絳身上比了比,“主子,尚服局的人倒是懂事,知曉主子如今懷孕,身子一天比一天沉,每隔幾日便會送來新衣。奴婢瞧著這衣裙倒是不錯,腰身特地做鬆了些,但也好看,裏頭還添了薄絨,這個季節穿正好。”
“先收著吧,”琴絳興致缺缺,她的心思全然不在這上頭。
既然南容華目前還沒打算選擇站隊,自己應該早做打算,除去景嬪才是目前的當務之急,否則待兩人勢大就是想除也除不得了。
“喜兒,我記得瑤華宮的劉答應似乎前不久患了咳疾?”琴絳眼中精光一閃。
喜兒想了想立即接道,“是呢,劉答應自入宮以來還未承寵,恩寵沒有半分,家世也不好,太醫們自是不大樂意走這一遭,於是劉答應的咳疾便一直拖到現在還沒好,手頭的份例銀子都不夠抓藥了。”
“景嬪似乎剛入宮時也住瑤華宮?兩人可有來往?”琴絳把玩著木匣裏的那支簪子,好似正謀劃著什麼。
“奴婢未曾聽說兩人私下有什麼往來,景嬪住瑤華宮的時間不長,不多久就遷居昭陽宮了,想來應隻是淡淡。”
琴絳輕快地笑起來,“既是如此,喜兒,你包上一包銀兩,再將庫房裏皇上賞賜的那根千年人參給劉答應送去,她若是個聰明人,就應該知曉怎麼做。”
喜兒正要離開,又聽見琴絳說道,“對了,你去太醫院找朱太醫幫忙,請他幫忙醫治劉答應,直至咳疾好了為止。”
“是......”喜兒快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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瑤華宮西偏殿內。
一麵色蒼白的女子臥於床上,身形羸弱,仿佛一點風都能將其吹走。
聽到聲音,女人的眼睛吃力地睜開,黑黢黢的眼珠黯淡無光,兩頰瘦得凹陷進去,嘴唇微微顫動,急促地呼吸著。
“小主,奴婢按朱太醫開的方子抓好藥了,這就去給您煎藥,您先歇著。”侍女榴月從外頭進來,忙得不可開交。
不比其他受寵的主子娘娘那奴仆成群,劉雲嫣是個不受寵的九品答應,指派來伺候的奴才本就少得可憐,再加上前些日子患了咳疾後,下頭的奴才便人心浮動。
劉雲嫣也不想耽誤了他們,便叫眾人散了去,隻一個榴月自願留在身邊伺候。
榴月煎好藥後放在窗邊靜置,轉進內室伺候主子起身。
劉雲嫣打小身子就不好,重病後更是畏寒,身上也總是寒津津的,即使在屋內也得包得嚴嚴實實。
榴月給坐在菱窗前發呆的主子披上一件半舊的流雲披風,後才遞過瓷碗,“小主,吃了幾日朱太醫的藥方,奴婢覺著您咳得少了些,精神也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