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書房內，薑淮正在看書，敲門聲就響起了。
“何人？”
“王爺，是我，謝晚凝。”
“進。”
謝晚凝推開房門，將手裏的江南百景圖遞給薑淮，“明日便是太後的壽辰了，這是獻給太後的壽禮。”
薑淮放下手中的冊子，將卷軸輕輕打開。
謝晚凝也不打啞謎，“此畫雖不精致，卻是花總督的親筆，畫卷正中橋上那個小女孩，便是花太後少時的模樣。”
薑淮點點頭，“這份壽禮，確實不錯。”
謝晚凝瞧著他淡然的模樣，有些好奇，“花總督應是你的祖父，為何你一點反應也沒有？”
“我自幼在宮中長大，祖父常年職守江南，我對他並無什麼印象。”
“原來如此。”
“明日母後生辰，你免不了要進宮服侍左右。男子與女子並不在一處，你萬事小心。”
謝晚凝微微頷首，“明白。”
謝晚凝忽然想起她左手還端著碗藥，趕忙遞給薑淮，“差點忘了，這是今日的湯藥。”
薑淮接過去，一飲而盡。
“王爺已經喝了半月的湯藥，身子應該大好了？我命天臨備下了藥浴，王爺再泡半月的藥浴，身子就與從前無異了。”
“本王知道了。”
見謝晚凝遲遲未再開口，卻也不曾離開，薑淮問道：“怎麼？還有事？”
“今日父親和母親特意囑咐了嬤嬤前來，問我何時回家省親......”
薑淮皺了皺眉，“恐怕......”
謝晚凝也知道自己與薑淮並不是真夫妻，此事是麻煩了他，便道：“隻需要借王爺府上的管家用一用，好歹撐一撐場麵。若是阿爹阿娘問起，我便說王爺事務繁忙，實在抽不得空。”
薑淮愣了一愣，道：“明日太後壽辰開始，恐怕這幾天是不得空的。我想著過幾日備了厚禮再去，勿要委屈了嶽父嶽母。”
見謝晚凝還在愣神，薑淮伸出纖細的手指，在她眼前晃了晃。
她終於回過神來，微微屈身道：“多謝王爺。”
“也不知謝老將軍喜歡些什麼？你之前說禮要投其所好的才好。”
“阿爹喜歡盔甲和劍。”
“那謝夫人呢？”
謝晚凝想了想，阿娘似乎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喜好，似乎對什麼東西都是淡淡的。
若是說，有什麼東西她一瞧見便會兩眼放光的，她記憶裏隻有兩樣。
一個是阿爹，阿娘見了阿爹回來就會很開心。
另一個是弓箭，阿娘屋裏一直放著一把長弓，可她隻見阿娘拉過一次。
那日，幼時的謝晚凝望著天上的鴻雁，喜愛的打緊，非要叫下人替她抓來——
“小姐，這鴻雁在天上飛，奴婢們如何能抓的下來？”
“可凝兒想要，凝兒就想要它！”
謝晚凝哇哇大哭，謝夫人就把她抱到秋千上，安慰道：“我的凝兒不哭，阿娘替你將它射下來。”
謝夫人轉頭從屋子裏取出彎弓，將木箭緩緩地拉上弓弦。
接著，一支箭如白虹貫日，自低處衝上雲霄，鴻雁伴隨著尖鳴聲快速墜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