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試還未開始，娘娘就做出這般論斷，莫非是誆騙我？”
“我有沒有誆騙你，你去了殿試自然會知曉。”
王進其實心裏也明白，謝晚凝什麼身份，她沒有理由、也根本不屑於誆騙自己。
所以她說戶部空缺被內定了，定然就是真的被內定了。
他好不容易苦心讀書，從鄉試、會試一步步走出來，一年年走出來......
王進立刻從椅子上站起來，“可那戶部尚書的兒子分明就是個草包！他平日裏便仗著自己親爹是尚書，私自克扣百姓的糧食。他根本進不了殿試，就算他進了殿試，如何能做得了戶部倉司的主管？”
“可他偏就能坐這個位置，你又能拿他如何？”
“憑什麼？”
“憑他是戶部尚書的兒子。”
“就單憑他是戶部尚書的兒子？！”
謝晚凝一副處變不驚的模樣，她素手微抬，執起一盞茶，淡淡撇去浮沫，方才輕呷了一口。
“這難道還不夠嗎？”
王進一時語塞，他苦苦一笑，夠了，確實夠了。
他雙袖垂著，腦袋也耷拉著，輕輕自嘲了一聲，“那娘娘今日前來告知，又有何目的？總不會是勸我莫要自取其辱，主動放棄這位置？”
“戶部尚書與我並無交情。”
“那娘娘究竟要做什麼？”
“來給你第二種選擇。”
王進趕緊抱拳，正色道：“還請娘娘稟明。”
“我知道你想讓天下老百姓都能吃上飽飯，但空有一身良技無處可施。我這裏有良田千畝，你若是當真能替我種好了，我便能將你種糧的法子遞到各個縣去。”
“娘娘好算計。草民難道放著好好的官不做，到您身邊替您種糧？”
“你是替我種糧，也是替天下百姓種糧。”
“草民若是有這等本事，怎會還在此處與世家大族爭一個官職。”
“因為你需要一個契機。”謝晚凝看向王進，“燕王府願意給你這一個契機，若他日你還能功成名就，也勿忘了燕王府的這份恩情。”
謝晚凝揮一揮衣袖，緩緩起身：“誠然，功名利祿還是百姓溫飽皆是你自己的選擇。”
她將燕王府的牌子放到桌上，“你若是想通了，便來燕王府找我。”
“秀兒，走了。”
“哎？小姐你等等我。”
見謝晚凝頭也不回的走了，秀兒趕緊追上去。
“小姐，你說王進會怎麼選？”
“若是他願意為百姓放棄功名，那是最好不過了；若他隻想當個無關緊要的小官，那也是人之常情，我們亦無資格指摘。”
可是想到前世，王進做了禮部員外郎四年，終於熬到調任戶部，實施糧食種植改革，實現了天下糧食的大豐收。想來，如今有更快、更穩妥的路擺在他麵前，他應當知道如何抉擇。
醉仙樓內，王進看著燕王府的令牌，陷入了沉思。
......
燕王府內，秀兒端著藥進了謝晚凝的房間。
“小姐，喝藥。”
“這是藥房準備的甜棗，你若是......”
還沒等秀兒將甜棗拿出來，謝晚凝已經將藥一飲而盡了。
謝晚凝問道：“天臨可有打探清楚了，薛明今晚會在藏書閣？”
“天臨是這般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