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晚凝忽然間有些恍惚,前世從未正眼瞧過自己的花太後,今生卻對她說,自己並非池中之物,將來會像蛟龍得雲雨一樣大展宏圖。
不把女子比作鸞鳳,而是雲蛟騰龍。
這大概是這個世道,對女子最高的評價了吧。
那句話,戳中了謝晚凝內心最柔軟的角落,她鼻子一酸,“母後。”
太後撥動了一下佛珠,“禁軍何在?”
屋外穿戴整齊的禁軍齊齊下跪,“太後,臣等在外恭候。”
“護送燕王和燕王妃出宮,哀家要和皇帝在禦書房談談。”
“是!”
禁軍剛要走,卻被錦衣衛攔著了。
“皇上今日有令,任何人不得進出宮門!”
薑策看了眼太後,又看了眼禁軍,嘴裏艱難地吐出幾個字,“讓他們走!”
錦衣衛見皇上發話了,也便不再攔著,“是!”
看著薑淮和謝晚凝離去的背影,薑策龍袍下雙手緊握,咯咯作響——
謝晚凝,這是你逼我的。
孤本不想這麼快對謝家動手的......
......
漆黑的夜幕中,薑淮與謝晚凝並肩前行,身後跟著一眾禁軍。
“薑淮,你或許是誤會了。我救你是因為,我曾也有過這般絕境,卻無人施救,並非......”
“我知道。”
就在謝晚凝心亂如麻的時候,薑淮捋了捋她隨風飄揚的碎發。
謝晚凝下意識的抬頭看著他,對上了那雙澄清而溫暖的眸子——
“我所說所做,也皆是隨我心而行。”
“謝晚凝,你隻要顧著自己便好。”
待到宮門處,禁軍將宮門打開,薑淮與謝晚凝正欲離開之時。
禁軍首領突然帶著將士們一齊下跪,謝晚凝回頭,隻看見烏壓壓的一片,全然臣服在自己的腳下。
謝晚凝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忽然有些明白,為何世人都想要坐上那把龍椅了——
萬人之上,群臣跪拜,天地獨尊的感覺,
沒有人不想擁有!
隻是......
“你們......突然跪我們做什麼?”
“京城二十萬禁軍,從此單憑王妃娘娘調遣!”
謝晚凝驚詫的看著說話的禁軍首領,“先帝不是將你們交於太後手下,為何突然之間......”
“我們聽從的並非是太後之令。征調兵將、傳達命令的,禁軍從來隻認一個!”
“那便是先帝的兵符!”
“而如今,先帝的兵符,正在娘娘手上!”
先帝的兵符?!
如今在自己手上?!
謝晚凝的心一顫,望向自己的手心,空空如也。
他們先前分明是聽太後的調遣,才打開了封鎖的宮門。
而如今禁軍的首領卻說,先帝的兵符在自己手上。
她忽然想到了什麼,一下子睜大眼睛看著笑語盈盈的薑淮——
難道是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