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沉鬱寡言的秀兒,終於又變回了這般潑皮無賴的性子。
天臨望著與他頂嘴的秀兒,突然覺得這樣挺好的。
秀兒也覺得這樣挺好的。
有些事情,一直藏在心底,也並非是壞事。
世上哪有這麼多兩全之法,短短兩世,不過是教人取舍罷了......
......
養心殿外,大臣們得了顧統領的消息,便麵露喜色的移步金鑾殿。
等真正到了金鑾殿外,饒是顧卿長怎麼請,大臣們都也不願踏進去了。
直到謝晚凝和薑淮出現,大臣們才動了動身子。
翰林首輔王堯風更是拍了拍袖子,不滿道:“皇上既請臣等金鑾殿議事,怎地來這麼晚......”
可謝晚凝和薑淮卻似乎未瞧見他們似的,徑直走進了金鑾殿內。
王堯風一愣,完全沒有料到他們敢這麼做。
謝晚凝腳步稍頓,故作驚訝地回頭道,“你們怎地都跪在殿外?顧統領,皇上不是讓他們在金鑾殿內等著嗎?”
顧卿長趕緊跪下道:“末將知罪,隻是......”
王堯風看了眼身旁的四大世家,底氣也足了許多,冷哼道:“江山飄搖,於何歸處,臣等惶恐,不敢進殿。”
如今新帝登基在即,他們就是來求“名分”的——
他們想要的,不僅是要薑淮認下他們的舊職。更要借此機會更上一層,讓自己日後的榮華富貴和權利更加穩固。
謝晚凝知曉他們的心思,笑而不語。
隻是她的蛾眉淡掃,一雙漆黑的眼瞳深邃如淵,仿佛暗藏著細小如針的鋒芒,紮得人心慌。
王堯風的心怦怦直跳,“皇上與臣等在金鑾殿議事,皇後娘娘不應在此吧!”
“首輔大人說的極是!這實在是有違朝綱!”
身旁的大臣聽他這麼一言,紛紛附和起來。
“哦?”
謝晚凝由薑淮扶著,眉目輕挑,似乎毫不介懷王堯風的話。
“本宮是新後,可你們卻是舊臣。”
“本宮怎麼覺得,你們也不應該在此?”
謝晚凝話音一落,護衛在一旁的禁軍迅速拔刀,將大臣們團團圍住,鋒利地刀尖近在咫尺。
王堯風臉色發青,“謝晚凝,你竟敢對臣子發難!”
“若是大漢的臣子,本宮自然以禮相待。”謝晚凝一步步逼近王堯風,“若是亂臣賊子,自然要斬草除根。”
王堯風冷哼一聲,衣袖下的雙袖緊握,“臣待皇上忠心耿耿,隻恨不能多多排憂解難,你有什麼資格說亂臣賊子?!”
“理由?”謝晚凝停在王堯風的麵前,莞爾一笑,“原來大人想要個理由。”
她唇間一點朱紅,漫不經心地揮了揮繡衫,一顰一笑動人心魄——
“翰林院首府王堯風,未著朝服覲見皇帝,是為僭越。”
“如此德不配位,本宮覺得......當、斬。”
眾人臉色一變,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幾步。
他們這才驚覺,大婚夜撩撥燕王、孤身北上戰匈奴、直逼京城覆江山......
謝家嫡女謝晚凝,從來都不是個安分的主!
這時,不知哪個小官員驚愕地喊了一聲——
“她她她......竟然敢穿龍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