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你去你就去,問這麼多幹嘛!”嚴文山雙眼一瞪,語氣淩厲起來,不過聲音依舊壓得很低。
“好好,你凶什麼,我去就是了。”見從來沒有給過自己臉色的丈夫看完那封信後居然會如此失態,張淑芳這時那裏還不明白事情的嚴重性,於是趕緊答應下來。
……
一個小時後,張淑芳重新回到家裏,嚴文山立即拉過妻子問結果:“怎麼樣?那個黑色袋子還在不在?”
“鏡子後麵那裏有什麼黑色袋子?破洞倒有一個,你讓我白跑一趟。”張淑芳一臉不滿,隨後又接道:“可惡,不知是哪裏來的小賊,把一樓的窗戶給打破了,幸好沒有丟什麼東西。”
嚴文山聽完妻子的話,什麼都沒有說,隻長歎一聲,然後仰天斜靠在沙發上,閉上眼睛不知在想些什麼。
張淑芳卻有些不滿了,埋怨道:“老嚴,你這是什麼意思,你倒是把事情給我說清楚啊!”
“鏡子後麵的洞裏本來有個黑色袋子,裏麵裝有一些錢,現在錢應該被人取走了。”嚴文山的聲音毫無感情。
“錢,什麼錢?老嚴,你什麼時候把錢放那邊去了?丟了多少錢啊?我們要不要報警?”張淑芳一下子著急起來。
聽到報警兩個字,嚴文山立即從沙發上彈起來,沉聲道:“別胡鬧,那可是幾十萬,這事能報警嗎?”
“啊!老嚴,你什麼時候……”張淑芳驚得差點跳起來,旋即她醒悟過來,張著嘴巴,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好。
“哼!婦人之見,你以為你寶貝兒子在國外讀書的錢是從那裏來的?”嚴文山冷哼一聲。
頓了下,他語氣突然緩下來:“淑芳,你要有心理準備,我可能馬上要離開靖海了。”事已至此,已經不可挽回,嚴文山迅速恢複了冷靜,多年的政治生涯鍛煉使得他立即開始思考解決辦法。
張淑芳一愣,突然明白過來:“是那封信……?”
“嗯!就是他,路人甲,這筆錢想來是被他拿走了。嘿,路人甲,這名字倒是貼切,大概,我也快成為靖海市的路人甲了吧!”嚴文山自嘲地笑了笑。
“老嚴,真的要離開嗎?”張淑芳語氣裏有些不甘心,畢竟,一家人在靖海好歹生活了十幾年。
嚴文山扭頭看了妻子一眼,語氣中透著深深的無奈:“你覺得,我還有別的選擇嗎?”
自從成為市長之後,第一次,嚴文山嚐到了無助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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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文山曾經猜測過給他寫這封信的這位神秘“路人甲”的身份,但他永遠也不可能猜到,此時這位路人甲還隻是一個剛剛升上初中的十三歲少年,因為信上的那一手字,以嚴文山的經驗來判斷,對方的年齡至少有三十歲以上。
不錯,提醒嚴文山的那封信,就是梁蘇寫的,至於信上的筆跡,也是梁蘇刻意為之,虛則實之,實則虛之,這樣即使那封信出了意外,也絕對不會有人懷疑到梁蘇頭上。
有著前一世對嚴文山垮台事件的詳細記憶,梁蘇隻是稍稍列舉幾條信息就輕而易舉的打動了嚴文山。
梁蘇在信中所提到的那幾個人,都是私下裏曾與嚴文山有過權錢交易的對象,按道理,除了嚴文山自己,幾乎不可能再有第二個人了解得這樣詳細,就連他的妻子張淑芳也不例外。
而這個神秘的路人甲居然還清楚自己在湖邊別墅衛生間的鏡子背後藏了一筆錢,對方的神通廣大,深深的震撼了嚴文山,幸好,這位路人甲似乎沒有什麼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