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寒處理好傷勢,起來尋著痕跡找到兩位勇武的屍體。
屍體在夜風裏顯出幾分冰涼,慘烈的麵容不忍直視。
不知道飄散的靈魂是否魂歸傳說中的輪回之地。
樓寒情緒低沉。
“五哥,帶上他們。”
“小九不要介懷,你保護住飛路已經做的很好,剩下的交給老哥。”
樓飛羽扯開屍體身上的草屑,分開兩人緊鄰著安放好。
隨後三人又在不遠處找到張合。
張合衣衫破碎,胸口塌陷一大片,麵上汙血凝固到很難去掉。
之前戰鬥之時,張合被黑虎一踹重傷,艱難緩過勁後,見樓寒一人支撐困難,拖著身體貿然加入了樓寒兩人的戰鬥。
他沒有樓寒一樣的底蘊,在黑虎手底下生生抵擋了十幾拳後絕了生息。
樓寒滿心複雜,“他明明盡到職責,既受重傷我也怪罪不到他頭上,況且那時他出來也是無用,為什麼不躲在一旁,何苦出來?”
樓江年長,緩緩道:
“他受家裏栽培,你又受如此重的傷,他不效死逃不脫責罰。當然,他能拚死攔護就是立下大功,獎賞不會少了他家人。
樓飛羽也道:
張合此人我也知道,平時少言寡語,埋頭做事,都說他一根筋。
如今看來往往這樣的人素有忠心,值得珍惜。我們所能做的唯有安排好他的身後之事。”
樓寒緘默,而後用清水洗掉張合臉上的汙漬,慢慢合上了他的雙眼。
新白的紗布又染上了陳血,隻不過這次不是自己的血。
三兄弟在這荒草山腰像是舉行一場鄭重的哀悼,默立無聲。
“希律律”
白角馱著樓飛路徑直向樓寒跑來。
樓寒受傷的雙手不能再撫摸白角的麵頰,卻不妨礙白角摩擦主人的身體表達自己的親近之意。
樓飛路跳下馬來,看著眼前三具屍體一臉憂傷。
“都是我拖累的,九弟,八哥真是沒用。”樓飛路一改往常的嬉笑風貌,一臉苦澀,眼神誠摯。
“哼!你知道就好,一天除了到處瘋什麼也不做,到現在也沒有突破開目,出了事情不能幫小九分擔一點點……”親哥樓飛羽毫不留情的痛斥。
樓江也不製止,他覺得飛路也該收收性子。
樓寒:“五哥,此間事了,不過黑虎已死,眼下赤銅山群賊無首的情況下不如趁勢拿下,若是讓那些人察覺黑虎已死,而後逃竄卻又是另一樁麻煩。”
樓江在旁邊深以為然地點點頭。
“小九所言極是!”
四兄弟在山風中夜談。
緊隨著樓飛路的到來,一大批人馬火急火燎趕來。
寂靜的山腰人喊馬嘶,火光映照。
王統領,林護衛,顧不凡等人領著如今聚集在北固鄉的近千武者漫山遍野衝來。
難為他們大半夜沒有臂鷹引路就找到了這無名山腰。
都到了也好,省了聚人集眾的功夫。
接下來收殮張合三人的遺骨後,樓寒被請上四人肩抬的遮雨椅上,由四人肩抬,不用他牽動傷口動身。
樓江馬立當頭,帶領人馬直上赤銅山,樓飛路和樓飛羽在隊伍中陪在樓寒左右兩側。
彎彎繞繞的山路,一重山更在一重外,如若不是提前知曉,誰能兩三眼看出這裏會是賊寇的窩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