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沒關係,”秦雪突然想到了什麼,表情突然溫柔了下來,“他不愛我,母親愛我。他那麼在乎母親,肯定不會不管我,所以你看,我最後活下來了,用你的腎活下來了。”
她咯咯笑了起來:“沈諾,他再愛你又如何?還不是為了母親要了你一顆腎!你終究還是輸了,就算你現在殺了我,你的腎也回不來了!你輸了,沈諾!”
說到最後,她幾乎是吼出來的,仿佛隻有這樣,才能掩飾她的不甘和嫉妒。
沈諾臉色平靜:“我從來沒有說過我贏了什麼,也從來都不想跟你論輸贏。如果不是我父母的死跟你有關係,我連看你一眼都嫌髒!”
“你要追求誰,要怎麼追求幸福是你自己的事,跟我有什麼關係,可你千不該萬不該害沈爸爸。”
“從沈爸爸離開的那一日,我就曾發過誓,”沈諾低頭看著秦雪,聲音很輕,“一定要讓罪魁禍首付出代價,秦雪,這是你欠我的。”
不知為何,秦雪看著此刻的沈諾,隻覺得脊背陡然發涼,冷到了骨子裏。
沈諾卻不再說話,起身離開,高挑纖細的背影很快消失在了花園裏。
微風拂過,露出畫板上那幅還未完成的畫。
花團錦簇的花園裏,雪白淩厲的天空,陽光直射下,積雪泛著冰冷的殺機,花兒潰散的花瓣,看似唯美,卻有一種破敗的蕭條和悲涼,隱藏著無盡的殺機和絕望,仿佛在預示著什麼。
沈諾走後,秦雪再次被壓著離開,她大聲掙紮,卻無濟於事。
沈諾緩緩走下地下室,燈火通明的房間內,郭豔奄奄一息的垂在鐵鏈上,仿佛死了一般。
沈諾站在她麵前的不遠處,一身雪白的她看起來聖潔又高雅,跟陰森的地下室有種突兀的格格不入。
“潑醒她。”沈諾紅唇微啟。
話音剛落,立刻有人拿了水過來,用力潑向郭豔。
冰冷淩厲的水撲麵而來,郭豔不禁打了一個哆嗦,怒從心起,猛地睜開了眼睛。
對上沈諾那雙清麗透徹的眼睛,雪白的肌膚透著一抹純淨潔白的高貴,她瞳孔驟縮,在那一瞬間,她仿佛回到了三十多年前,看到了那個被炎剔嗬護在手心裏的女人重新出現在她的麵前,自卑感從心底油然而生。
然而很快她就反應了過來,一臉陰鷙的死死瞪著沈諾。
“賤人!”
“看來你還沒想清楚,”沈諾緩緩啟唇:“需不需要再體驗一下這幾天的生活?”
郭豔拳頭陡然攥緊,將心底的怨毒壓了下去,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
“我可以告訴你郭瑕和沈久清的骨灰到底放在哪裏,但我有一個條件。”
沈諾沒說答應,也沒說不答應,隻靜靜的看著她。
郭豔咬牙:“我知道你不會放了我,但我希望你能給我一個痛快。”
沈諾臉色依舊平靜:“我怎麼知道你會不會騙我?”
畢竟已經火化遺體的骨灰,早就分辨不出是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