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涼亭博弈(1 / 1)

眾人請安散去後,安陵容與呂盈風一同閑逛禦花園,安陵容見遠處幾棵楓樹,豔烈眩目,如殘陽虹霞,讓人移不開眼,二人走向不約而同地那裏。

呂盈風和安陵容卻聽得楓樹側涼亭中有零星的敲棋博弈聲,二人相視而思忖著闔宮竟有如同自己般不用早膳,卻閑逛禦花園的人。

於是二人停了腳步,見亭內二女相坐對弈,二人噤聲步入亭中,靜觀棋局。約莫半個時辰後,棋局勝負已定。二女見安陵容與呂盈風一齊行禮道,“臣妾莊嘉蘅,臣妾沈桂馨,見過欣貴人、怡貴人。”

安陵容與呂盈風回了半禮道,“二位妹妹客氣了。”

安陵容與呂盈風先前在皇後宜修宮中請安時未細瞧到這批新入宮妃嬪的模樣,方才一一端詳去,隻見莊嘉蘅身著米湯嬌色綢繡枇杷旗裝,旗裝緄邊是黛藍繡白月季和淺藍、淺紫蘭花,梳著尋常小兩把頭,頭戴銀底嵌象牙分心,一支花形青玉發釵,一支銀簪,兩三琉璃珠花做配,耳帶一對小巧的白玉耳墜,通身並再無別的裝飾了。

莊嘉蘅雖身著素雅,卻顧盼生輝,雙目盈盈如秋水,難掩清麗如蘭之仙姿,似淩水洛神在世,令人見之忘俗。

而沈桂馨身穿天青色底藍水墨荷花綢旗裝,銀灰色如意雲暗紋的緄邊,梳著亦是尋常小兩把頭,頭戴兩朵青玉梅花小簪,兩支素銀流蘇步搖,兩三琉璃料器花朵做配,耳帶一對小巧葉形銀耳墜。

沈桂馨雖身著低調簡樸,螓首蛾眉,眉目如畫,宜喜宜嗔,容麗秀雅,周身自有一種書卷清氣,似傲立雪中的孤枝白梅,與莊嘉蘅二人各有風姿,不相上下。

四人相互端詳一番後,先是沈桂馨道,“不知二位姐姐可願陪妹妹們去池邊賞枯荷殘荷葉。”

安陵容與呂盈風不知沈桂馨要說什麼話,隻答道,“妹妹若不嫌姐姐不懂情致,姐姐自願奉陪妹妹賞景。”

四人無心賞景,荷葉卻枯幹殘敗,曆經霜凋風蔫,哪有可賞的景致,四人一路行至湖心亭,四人貼身丫鬟會意守在距四人五六步遠處。

四人落座湖心亭桌椅,沉默良久,最後沈桂馨耐不住行禮道,“嬪妾初入宮闈,無依無靠,又不識得宮中禮數,幸與二位姐姐有緣相見,妄求二位姐姐給嬪妾說道說道。”

呂盈風的目光在沈桂馨與莊嘉蘅二人身上逡巡一圈,皮笑肉不笑道,“我與陵容不過比你們僥幸早幾年入宮,也不比旁人有根基跟腳的,咱們自然是說不出來什麼一二三四的,哪裏敢教你們兩個。”

莊嘉蘅未開口先臉紅行禮道,“其實是今日我與沈妹妹草率了,還請二位姐姐饒恕些個。隻是方才本想著服侍皇後娘娘晨起梳妝簪花,我們二人與祺貴人一同候在門口,祺貴人得以被剪秋姑姑請進去,我們二人卻吃了閉門羹。我們二人自知身家不如祺貴人,隻是自入宮就受明裏暗裏的苦楚,心中實屬委屈……”

安陵容伸手扶起二人,道,“二位妹妹不必妄自菲薄,你們若是自輕自賤,旁人更會踐踏你了,再說宮中拜高踩低已成慣例。今日相見也是有緣,姐姐衷心奉勸二位妹妹一句,在宮中唯皇上的寵愛與子嗣最重要,餘者倒都是其次的事。”

安陵容說罷,與呂盈風起身離開道,“時辰不早了,再晚回宮就沒有早膳吃了,這景賞得差不多了,話也言盡於此了。姐姐我們回去吧。”

呂盈風道,“是啊,”二人攜手一同離開湖心亭。

回儲秀宮後,呂盈風與安陵容用完早膳後,喝茶時問道,“在湖心亭你何必這樣好心。”

安陵容狡黠笑道,“這些話在後宮熬個一年半載的人都明白,這算不得什麼好心。”

晚間,新入宮嬪妃第一個侍寢的自然是祺貴人瓜爾佳·文鴛,算不得什麼意外。

翌日,皇上送了些賞賜給她。此後,她又連著侍寢兩日。

十月裏,皇上將新入宮未侍寢的妃嬪牌子翻了一個遍,不偏不倚地送賞,看不出特別鍾意或是喜惡哪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