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的無瑕山莊內,蕭十一郎把玩著手中方玉想著,城璧猜得不錯,這玉果然是無瑕山莊繼承人才有的。
轉念又想到,白楊既知道這玉的含義,那麼這事情的源末他一定清楚得很。若不從他口中套出點什麼,怎能打探出城璧的身世?
想到這裏,蕭十一郎朗然起笑,道,“既然你說這是無瑕山莊的轉世之玉,那為何我聽城瑾說城璧身上那塊半月型佩玉才是傳世之玉呢?還有,這麼多年來為何老莊主隻字不提?莫不是,內有隱情?”
蕭十一郎一席話語問得白楊汗流浹背,上前就要去奪那玉,“我不跟你說這麼多,你快把玉交給我就成了。”
“那可不行。”蕭十一郎忙搶先將玉收入懷中,“你不正麵回答我,這玉我可就拿去給城璧看了。”
白楊自然不知道這玉正是從連城璧處拿來的,隻當蕭十一郎有心要挾,連忙轉身將門窗關緊了,才擦著額頭的細汗道,“十一郎你聽我說,這事可千萬不能告訴少主。”
“為何?”蕭十一郎知道,隻要白楊肯鬆口,那麼接下來的,才是最重要最為關鍵的。
但事情發展卻並不象蕭十一郎所期盼的那般順利。白楊擦了擦汗後道,“這玉你要是真留著就放仔細了。我隻能告訴你,若此事少主得知,”白楊臉色一凜,平日大咧的語調也在頃刻間收斂,“那麼,少主毀,無瑕山莊毀。”稍停片刻,接著補充道,“你對少主的心思我也略知一二,這行事輕重,你還是自行斟酌吧!”
說完,白楊也不再理會蕭十一郎所持的方玉,反身拉開門頭也不回地離去了。
蕭十一郎起身凝視著白楊遠去的背影,心在瞬間沉到了穀底。
連白楊也這般謹慎不肯透露隻字片語,看來這事情源末遠比自己想象得複雜多了。
荒地。連城璧策馬至林子盡頭,在荒地腳下停步,下馬順著亂石往上攀爬了去。好容易到達無名塚門口後,連城璧從懷中掏出自蕭十一郎那兒要回的月型玉佩,鑲在石門邊的凹槽裏。
隻聽見“轟隆”一聲響後,石門往內緩緩挪開,連城璧忙伸手取下玉佩側身往門後閃了進去。
門在開到一半的空隙時因為少了玉的支撐,再度回轉緊然闔上。
連城璧順著唯一的通道往內走去,愈見深遠之際光線愈漸稀薄。
走了約莫半盞茶的時間,連城璧停步回頭望去,隻見身後景象一如來時模樣並未有變,這才鬆了口氣。
看來這五行陣果然是隨氣候變化而改變。連城璧邁步繼續往前走著。不知這曆經百年變動後的刀塚,是否還能鎮住割鹿刀。
想著不覺間已走到進入祭刀室門口。連城璧敲了敲紋絲不動的石門,輕闔眼簾努力在腦海中回憶前一次來時,蕭十一郎所念的那四句古詩。
林明山,亂竹隱……
六個字才從腦海閃過,蕭十一郎朗然起笑的俊逸臉龐也隨之在連城璧的心頭浮現。
三更銀珠落玉盤……
連城璧雙眉微蹙,想要集中精神卻發現那詩句越是想得透徹,蕭十一郎的身影便愈見清晰。
君相見,照溪溝……
連城璧雙手緊握成拳靠著石牆,腦中無論如何也揮散不去蕭十一郎笑臉。
歡樂別離空斷愁!
門轟轟開啟,連城璧竟如曆經了一場天人交戰般微微喘氣。
休息了片刻平定心神後,連城璧往石室走了進去。
剛才蕭十一郎的影像在心中停留,並不是自己刻意要去記起,而是那詩句帶出的反射。
連城璧心中暗自疑惑道。以前從未有過這種事,當真是離奇得很。
走至石桌前,隻見割鹿刀從桌麵直插而進,大半個刀身被鑲嵌在石桌的縫隙間。連城璧手握刀身欲要拔起,卻發現刀跟石頭嵌和得十分緊密,即便是用足了力道也無法動它分毫。
連城璧緩緩鬆手,低頭看向桌麵上的幾個雕刻圖紋,伸手輕輕觸摸著那形狀看去尤為奇怪的紋路。
看來這圖紋是需要找到對等的東西填入,才能啟動這石桌的機關,取出割鹿刀……
正在心底暗想,隻聽見身後石門轟隆一聲打開,連城璧下意識回身看去,正巧對上從外走進來的蕭沛的目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