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璧,你……”司馬相擰著眉,狂戾的風暴在眸中凝聚,“為什麼?”伸手鉗上連城璧的肩頭,司馬相的怒吼幾乎是從嗓子眼迸射而出,“為什麼你毫無反應!為什麼?”
連城璧雋美的臉上滿是平靜,隻是那昔日熠熠生輝的星眸,此時卻是一片死寂。
當下,司馬相的怒火更是燃燒得熾烈,鉗在連城璧肩頭的雙手用力深陷進去,“為什麼要這樣對我?蕭十一郎哪一點比得過我?家世,背景,我哪一樣不比蕭十一郎更勝千倍?”
連城璧視線眺向窗外,一縷浮雲在眼底悠然飄過。心頭有些堵塞的梗咽,卻無一絲想要落淚的感覺,眼睛幹澀得厲害。
“為什麼不說話,城璧。”司馬相緩緩俯身,手指柔柔觸上連城璧的唇瓣溫柔撫動,連城璧異樣的靜懿令他心感驚惶,那種得而複失的錯覺狠狠擰攪著他的五髒六腑,“城璧,你看著我,我是司馬相啊!城璧,為什麼不說話?為什麼要這樣?”
話音剛落,司馬相心髒猛地一揪,劇烈的疼痛從左胸口蔓延散開,迅速傳遍身體的每一處角落。
這邊司馬相才剛伸手按上心跳所在,連城璧雙眉一蹙,臉色瞬間煞白,心好像正被一隻莫名的手抓攫得鮮血淋漓,痛,在同一時間擴散延開。
看著連城璧眼底遮掩不住的痛楚,司馬相強忍著心旌的撕裂感揚唇起笑,“城璧,你也感覺到心痛了嗎?我與你一同服下了蝕心草,現在我倆心脈相連,隻要一方動情,另一方也會跟著一起心痛無比。”說到這裏,司馬相一手緊握住連城璧的手,笑意揚落之時隨之洶湧而來的,卻是更多黯然悲愴。
“城璧,我這麼做都是為了你……全都是為了你,”司馬相雙手摟住連城璧,將他緊擁入懷,唇畔湊至他耳邊軟語輕呢,“城璧,你為什麼不能原諒我……為什麼不能理解我……”
連城璧因這突如其來的劇烈疼痛微微顫抖起來,身子無法行動,也不避開那排山倒海的痛楚,連城璧緊咬牙關,緊蹙的雙眉裏刻著最深的隱忍與痛苦。
“莊主,”正在此時,一下人神色匆忙奔至門口,朝司馬相彎腰行禮,“楊家馬場少場主楊開泰到訪。”
司馬相眼眸驀地一沉,身體不自覺散發出一股森冷的氣息。
緩緩鬆開手,司馬相嘴角抿開一抹微笑,溫柔啄了連城璧嘴角一下後,輕聲道,“城璧,等著我,我馬上回來。”
說罷,司馬相起身走出門外。轉身的那一刹,殺機在眼底一閃而過。
帶著那下人剛走出院子,隻見司馬相冷眸一眯,手指掐在那人頸間猛一用力,那人還未回神便已霍然倒地,雙目圓瞪的瞳仁裏盛滿了錯愕和茫然。
從懷中掏出帕子擦了擦右手,司馬相冷漠的薄唇淡淡開閩,勾出一抹殘酷的弧度,“花如玉,趁早打消心中念頭,否則他就是你的下場。”
將帕子隨手扔在了那人的身上,司馬相邁步往前走去,瞬間消失無影。
等司馬相走遠後,花如玉這才從角落慢慢踱出,看了看司馬相遠去的背影,再低頭看向地上的屍體,彎唇冷笑。
司馬相,你竟為他做到如此地步……
至大廳時,楊開泰早已等候多時。見司馬相走近,忙起身上前拱手道,“司馬莊主,不請自來,還望見諒。”
“楊兄客氣。”司馬相笑著招呼楊開泰坐下後,反身走至上位坐定,“不知今日楊兄前來,所謂何事?”
“是這樣的,”楊開泰再次拱手一揖,接道,“在下聽聞無瑕山莊是由司馬莊主所購,所以今日特來買回。”
司馬相略微深沉地盯著他看了一會兒,臉上揚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不知楊少場主,是從何處聽來的消息?”
楊開泰趕忙笑著解釋,“雖然各家錢莊分號不同,但無瑕山莊的出入全是從源記通過,所以想要打探背後購買山莊之人,也不難。”稍等片刻後,見司馬相並無接話之意,楊開泰隻得再道,“當然,司馬家與連家世代交好,無瑕山莊被司馬莊主購走,在下本是十分放心。隻是,家父在世時,利用‘逍遙侯’的身份將無瑕山莊銀庫挪空,所以今日無瑕山莊遭此一役,在下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司馬相挑高了右邊的眉毛,夜幕般黑亮的眼底隱著兩簇凶冷眸光。
楊開泰也未瞧見司馬相臉上神情的變動,依舊笑顏燦燦地道,“今日在下前來,就是希望司馬山莊能看在兩家世交的份上,將無瑕山莊賣與在下,也好叫在下對連家少主有所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