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楊七七不解地看著相柳,指了指哐哐剁草的軍醫,一臉熱心地說,“這麼多藥材,他一個人忙不過來,我去幫……哎哎哎,你帶我去哪裏呀?”

“這些事自會有人來做,用不著你。”

相柳一把將楊七七胡亂揮舞的左手薅過來與她的右手彙合,大掌巧妙有力地同時握住她的兩隻手,不容置疑地拉著她大步朝前走著。

“大人。”

迎麵而來幾個巡邏的士兵,例行公事地點頭問好。

相柳麵無表情地從他們眼前走過,步伐快到仿佛下一秒就要起飛。

楊七七可沒那麼健步如飛,少了雙臂來保持平衡,她像隻剛破殼的小鳥一樣撲騰著跟在相柳身後,渾身不自在地動了動手腕。

“喂,你能不能放開我?”

誰家正常人這麼牽手!!

“不能。”相柳頭也不回,說話的語氣那叫一個冷酷無情,眼角眉梢卻止不住的彎彎向上。

“嘁!”楊七七不屑地撇了撇嘴,悄悄繞了繞稍微能活動的小拇指,將一縷狀似紅線的東西彈到了他的手臂上。

頓時,酥酥麻麻的感覺蔓延開來,就像無數人正拿著羽毛撓他的腳底板一樣。

“…………”

相柳僵在了原地,眉心突突直跳,藏在襪子裏的腳趾悄無聲息地抓了抓鞋底,右手猛然用力,便將楊七七扯到了他的懷裏,左臂緊緊箍著她的腰,俯首逼近,俊臉與她隻有一寸之隔,麵具下的冷眸幽幽泛著寒光。

“解開。”

楊七七眼睛一亮,得意地咧了咧嘴,用下巴指著自己動彈不得的雙手,不甘示弱道,“你先鬆開。”

笑話,男人怎麼可以輸?!

更何況他還自詡世上無任何毒可以毒倒他。

現在卻栽在她的手上,這讓他的臉往哪裏擺?!

若真是服了軟,以後她非得在他頭上做窩不可!!

思及此,相柳固執地梗著脖子,眸色愈發黯沉,牙關死死地咬著,出塵決絕的半張臉憋得通紅,手上的力道下意識地緊了緊。

“嘶……”楊七七倒吸一口涼氣,癟著嘴巴眼淚汪汪地控訴,“疼……”

相柳瞳孔一縮,心髒狂跳不止,腳底的酥癢霎時間將他整個人穿透,右手也莫名一麻,瞬間鬆開了對她的桎梏,清冽如冬日泉水的聲音隱忍中帶著幾分微顫。

“解開。”

尾音落下,還難以自禁地溢出了一聲悶哼。

這撩火的聲線配上他紅到青筋凸起的脖頸,著實令人想入非非,血脈噴張。

楊七七耳朵一紅,心髒噗噗亂跳起來,嗤嗤傻笑著挪開了視線。

“知道了,給你解,給你解就是了。”

說話間,右手凝起一團綠色的粉末,掌心向前一推,便將其撒到相柳的身上。

須臾,他臉上不正常的紅暈便徹底褪去。

楊七七也沒覺得那麼燥熱了,調皮地捏了捏相柳的臉頰,便背著雙手嘚瑟地走在前麵。

“其實呢,剛剛我給你下的就是加強版的癢癢粉而已。

你的百毒不侵確實不假,可架不住我那不是毒啊,頂多算個過敏源。

我這癢癢粉可都是純天然無汙染的好東西,什麼淮山皮,漆樹皮,蕁麻草,魚尾葵……

一百多種會刺激皮膚的癢癢植物混合在一起,總有一種是你的克星吧。

今天本來隻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毒毒你,沒想到真的有用。

我可真TM是個天才啊!哈哈哈……”

“…………”

看著她仰天大笑的囂張模樣,相柳隻覺得腦仁兒發疼,冷眸劃過一抹無奈,低頭扶額間,唇角卻不自覺緩緩上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