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 / 2)

明則三十年,夜。

完美的圓月由其光芒傾灑大地,城郊的竹林黑漆漆的一片,隻遠處還亮著點點微光。那微光自是亮於林中的簡約竹屋之內,有披著青色外衫的俊朗公子坐於竹椅之上,手中握有詩書,伴著那閃爍的燭火,挑燈夜讀。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那公子搖頭醉讀於書中詩詞,隻是這醉並非起於飽讀詩書之意,卻是臆想置身風花雪月之中,暢飲美酒,身伴佳人。

微風自竹林外吹襲而入,林中的竹葉發出沙沙的輕微聲響。落於地上的竹葉似是被什麼輕踏而過,更加粘黏土地。四周有類似動物的叫聲,也有蛐蛐兒的竊竊私語。過了會兒,微風漸漸變急,刮入竹屋之內,竟有細沙迷了正在醉讀詩歌的公子的眼。

‘官人...’待公子揉除眼中細沙,又被竹屋外的嬌媚喚聲迷了心智。他循聲而起,見了此刻站在屋外的女子呆滯不前,兩隻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她,連嘴巴也情不自禁的張的老大。

女子身著白色的輕紗薄裙,鬢間的青絲垂搭於半露的酥胸之上。似嫌不夠,連那肩上的薄料也跟著滑落,掩不住的香肩冰肌。‘官人...’女子再喚一聲,隻見她眼梢微翹,眼神似醉非醉,直把人看的心神蕩漾。

‘美極,實在是美極。’公子情不由己,竟無從思考此等女子究竟從何而來。他直歎這世間怎會有這般妖媚女子,就算尋遍凡俗也找不到如此貌美的女子。詩書被冷落的丟在地上,縱是他飽讀詩書也找不到一個詞兒足以形容她的美豔妖冶。

‘官人,奴家好冷呢!官人是打算一直這樣瞧著奴家不成?’女子貝齒輕咬,委屈的模樣真真的讓人心生憐惜。她緩緩移步向前,纖腰扭擺,每走一步都讓看得人欲念橫生。

‘官人不打算抱著奴家,以這身體的溫度替奴家取暖麼?’女子臨送秋波,走到公子的身邊朝他耳朵嗬著熱氣。似在提醒,如此良辰美景若不做些什麼豈不浪費?

‘抱,如何不抱。我又如何忍得讓小娘子你受冷意侵襲呢?’公子臉上漾起春意,恨不得立刻化身餓狼撲了這媚的不能再媚的小娘子。他張開雙臂抱住女子,邪念皆起:‘小娘子,現在可是暖和了?若還不暖和,我這床褥之內....可暖的很呐。’

‘咯咯,奴家可不稀罕你這肮髒至極的床褥。別說是這床褥,縱是你這軀體...’女子雙手捧起公子的臉,用力吸了一大口氣,自那公子口鼻之處騰起的淡淡白氣被女子吸入體內。待她鬆開手時,那公子的笑僵在臉上,頹然倒下暈死過去。

若非你身上的陽氣是我所需,我才不會讓你這等惡心的軀體碰我分毫。女子用腳尖點點他發青的臉頰,冷哼幾聲後扭擺著纖腰走出竹屋,化成一道白光消失於黑夜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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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韻涵來了啊,坐坐坐。’一家玉器店內,穿著樸素的店掌櫃熱情的招呼著剛進店裏的清秀小哥兒。那小哥兒穿著點墨的白衫,頭戴布製束發。若是仔細看她,那般唇紅齒白的幹淨麵貌,定讓人疑心她究竟是男是女。

‘大伯,這是您訂的貨,您清點一下。’蘇韻涵並不急著坐下,她把背上的包袱攤在櫃台上麵,裏頭盡是些製作精致的玉簪和玉鐲。若是把它們拿到外頭去賣的話,少說也得百十兩銀子。

‘還清點個什麼勁兒,你辦事我自是放心的很。’店掌櫃從衣袖裏取出兩張銀票交給蘇韻涵,又招呼夥計沏了兩杯茶端過來:‘韻涵啊,這裏是一百五十兩的銀票。你趕路辛苦,不如就在我這兒用完午飯再走如何?’

‘大伯您客氣了,我得趁著明早之前趕回蘇州,若是稍晚片刻,大娘又得罵我了。’蘇韻涵麵露抱歉之色,起身衝店掌櫃鞠了一躬。她把銀票整齊的疊好收入衣袖內囊,重新把放有薄毯的包袱背起,道:‘大伯,若是沒其他事情的話韻涵這就趕路去了。’蘇韻涵一隻腳跨出門外,望著外頭有些陰沉的天,心道:得趕緊趕路了,但願能在大雨降下之時找到避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