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過男衫,又重新把頭發用束帶豎起,蘇韻涵立刻搖身變成儒雅的翩翩公子。隻可惜沒有折扇在手,有的也隻是讓賊人惦記的裝有諸多首飾的藍色包袱。趁著中午天色正好,蘇韻涵果真從後門離開了蘇府,加緊腳步趕往西鎮。出了蘇州城往西邊兒就是座不大的山,她得趕在天黑前尋個安全的落腳之地,免得遭遇賊匪把手裏的首飾搶了去。要知道,她的大娘和大哥都是愛財如命的人,若是這些值錢的貨沒換回銀兩,她以後的日子就別想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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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致遠補眠之後仍感覺困倦不堪,他隻道近些時日太過忙碌才會讓自己深感疲憊。心裏想著世間難尋的尤物美人,蘇致遠稍微整了整他的儀容,站在前院兒唯一的一間空房外頭很是禮貌的敲了幾下門。
沒人應聲,蘇致遠心中略有疑惑,又連著敲了幾下。直到他很不耐煩的打算用腳踹門,門吱呀一聲從裏麵打開。胡玲綃以一副似乎剛睡醒的模樣站在門口,她的衣衫滑落至香肩,垂披在身後的頭發有些淩亂,看起來慵懶而性感。
這般姿態實在太過媚惑,蘇致遠咕嚕一聲咽了口唾沫,謅媚的笑了起來:‘小娘子可是剛剛睡醒?’
‘是呢,公子可真是的,奴家正睡得酣暢卻被公子的敲門聲吵醒。’胡玲綃微微撅嘴,七分誘人二分可愛還有一分則是嗔怒:‘公子既然叨擾了奴家的好眠,那就得賠償奴家呢!’
‘賠賠賠,小娘子要我賠償我如何不賠呢?說吧,想要什麼呢?金飾銀飾玉飾,但凡我蘇家有的,隻要小娘子支會一聲兒,我立馬讓下人給小娘子拿過來。’
‘這些都是俗物,奴家不想要呢。’胡玲綃再度勾起唇角,如昨日那般往蘇致遠的臉上輕呼了口氣,他立刻不明所以的倒了下去,混沌而眠。‘我想要的無非是你蘇家傾家蕩產,亦或是你身上的陽氣。’胡玲綃蹲在蘇致遠的身邊,待幾口陽氣吸入身體,她立刻食指一揮,讓那暈睡在房門前的蘇致遠睡於他屋中臥榻之上。仿佛剛才發生的一切,都隻是蘇致遠做的一個夢,而事實上,他始終都躺在自己的房間裏仰頭大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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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天黑,月光灑在隱約能聽見掩在枯草之下的山林小路。蘇韻涵此刻還沒有尋到一處可以落腳的地方,她強壓著心內的恐懼,捂著耳朵不讓自己再去聽山林深處的鳥鳴獸語。這不是她第一次走夜路,卻是第一次走山林野路,除了月光供給她微弱的可以的光亮,她的視線皆是模糊一片,幾乎是靠直覺繼續趕路。
冷風陣陣,蘇韻涵因著這莫名吹來的陰風打了個哆嗦。她硬著頭皮繼續往前,心中不斷對自己說:就算現在往回走也來不及了,退無可退,不如勇往直前。我未曾做過虧心之事,又如何怕得這等夜路?
‘救命呀,救命呀....救命,救命呀....’一聲聲淒涼惹人憐憫的少女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蘇韻涵被這突然出現的聲音嚇了一跳,邁起大步趕緊往前走去。走了沒幾步,那聲音又開始沒完沒了的傳入蘇韻涵的耳朵,她被這淒涼的求助聲叫的揪心,索性循著聲源轉了方向,本著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的恩德之心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救命呀,救命...救救我...’那聲音越來越大,待蘇韻涵走近,原本模糊的視線裏清楚的出現一個靠在大樹下的妙齡少女。那少女正揉著她的腳踝,臉上流著兩行清淚,好看的小臉兒任誰見了都會心生憐憫。少女見有人過來,楚楚可憐的眸子望著蘇韻涵,道:‘公子,公子救救我...’
‘你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蘇韻涵好心的問,目光停留在她正在揉的腳踝上。
‘實不相瞞,我本是住在這山上的獵戶之女。本想趁著天氣好出來打獵,誰知還沒捕著獵物先扭傷了腳踝。如今實在無法動彈,還請公子好心扶我起來可好?我看公子也是趕路之人,山林野獸眾多,公子可扶我回家,作為報答,公子就在寒舍住上一宿,待天亮再繼續趕路,公子以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