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流雲靜靜地聽著到他瀕死前瘋狂的笑聲,心中忽然升起一股說不出的恐懼感,渀佛前方正有一個恐怖的真相在等著他去揭開謎底。獨孤流雲本能地抗拒著他這話背後隱藏的內容,卻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你這話什麼意思,說清楚些!”
“好,是你讓我說的,聽完可別後悔!”龍天威用手堵著正不住湧出鮮血的傷口,拚盡最後一口氣嘶聲道:“沒錯,我是參與了當年獨孤家滅門之事,不過我背後還有個同夥,或者說,是主謀。當年的事是那個人一手策劃,也是那個人親手殺、殺了你的父親獨孤明、明昊……”
“誰?”獨孤流雲心中的不安和恐懼感更加鮮明,他強裝出冷靜鎮定的表情:“這個人是誰?”
龍天威沒有正麵回答這個問題,隻不住地咳嗽著,咳出大片的血沫來還不住地冷笑著道:“你應該能……猜得到……剛才我和你用、用的劍法,其實就是獨孤劍、劍譜中所載……”
獨孤流雲聽著他的話,隻覺手腳發涼,忍不住開始渾身顫抖,他踉蹌著衝過去,在龍天威倒地之前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領,幾近崩潰地吼道:“不,你在撒謊!你說的話我一個字都不會信!”
龍天威沒有回答他的話,獨孤流雲隻覺手上的重量驟然加重,低頭一看,才發現他已經斷氣了。
獨孤流雲鬆開手,龍天威的屍體立刻“噗通”一聲倒在地上。
獨孤流雲茫然地看著地上的屍體,隻覺兩眼一陣陣發黑,大腦卻一陣陣空白。
周慕斐一直站在樹上,時刻緊密注意著下麵發生的一切,此刻見到獨孤流雲這般失魂落魄的模樣,連忙用最快的速度變身成人,手忙腳亂地套上變身成雕後一直用爪子抓著的衣物,這才跳下樹來落到獨孤流雲麵前問道:“獨孤,你怎麼這幅表情?”方才兩人的對話他都聽在耳中,隻是後來龍天威因為重傷瀕死,說話聲音太小,他沒怎麼聽清楚,加上完全不解內情,自是聽得雲裏霧裏,更加搞不明白獨孤流雲為何忽然變成這副大受打擊的模樣。
獨孤流雲怔怔地呆了半晌,最後終於動了。
他彎下腰,伸手從龍天威的懷中掏出那本沾染了大片血跡的獨孤劍譜,然後一頁頁地翻看起來,從第一頁看到最後一頁,仔仔細細,每一個招式圖像都不曾放過。
他越看心中越冷,越看臉色越蒼白,當看到最後一頁時,手中的獨孤劍譜終於滑落在地。
周慕斐本來為了避嫌故意東張西望,不去看那本劍譜,此刻見到獨孤流雲如此反應,遂好奇地翻開隨意看了兩頁——然後他也愣住了。
片刻後,他輕輕推了推獨孤流雲,低聲道:“怎麼回事?這上麵的劍招,好像和你十三歲以後一直在練的那套無名劍法一模一樣……”
獨孤流雲點點頭,神色木然道:“師父告訴我,那是他自創的劍法,因為想不到合適的名字,所以就沒有取名字……”
周慕斐很快明白了其中關竅,頓時大吃一驚道:“你不會懷疑……你師父也參與了……吧?”
獨孤流雲搖搖頭,心中亂成一團:“我不知道……師父不會做那種事……可他教我的確實是獨孤劍法……一定是有什麼地方弄錯了……”
周慕斐十分理解他此時的心情,聞言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柔聲安慰道:“是的,你先別胡思亂想。我們一起回去問問你師父,他和你父親是至交好友,或許是你父親傳授了他獨孤劍法也未可知。”
然而,盡管嘴上這麼說,但實際上他自己都覺得這個解釋很離譜。
畢竟對於一個劍客來說,祖傳劍法是絕對不能外泄的東西,甚至連妻子女兒都不能傳授,更何況是好友了。所謂的‘傳男不傳女、傳內不傳外’就是這個意思。
相比較來說,還是季淩軒參與了當年獨孤家滅門之事,因此事後得以學到劍譜中的劍招,這個推斷的可能性比較大。
但是如果季淩軒真的是獨孤流雲的滅門仇人,那他為何要一手帶大獨孤流雲,教授他武功,並在他成年之後令他下山尋找殺父仇人報仇,還將線索一一告知?這未免太不合情理了。
周慕斐想來想去,怎麼也想不明白這其中關竅,隻好不再去傷腦筋,拉起身旁滿腹心事的獨孤流雲朝著山下走去。
獨孤流雲下意識地跟著周慕斐一步步走著,腦中亂成一團,龍天威臨死前的那些話一遍遍重複在耳邊響起,每響一遍,都渀佛有一把鐵錘重重敲在他心上一般。
他之所以會下山尋找殺父仇人,最大的原因還是奉了師父的命令。師父將他一手養大成人,並竭盡心力教他劍術教導成才,對他可謂是恩深似海,因此師父讓他做什麼他就去做什麼,而且盡最大的能力做到最好,他甚至完全不需要去考慮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