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那醫生給我打了什麼藥,沒走多少,我就昏了過去。
醒來時天色已晚,窗外一片漆黑。
席衍靜靜的坐在我旁邊,目光凝視著窗外,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他現在沒帶眼鏡,長長的睫毛輕輕垂下,他轉頭黑亮的瞳孔看向我,見我醒了,他揚唇,“醒了。”
我不知道他守了我多久,但是睜眼看見他,心裏暖意湧起。
席衍和我說了病情,沒有大礙,就是皮外傷養幾天就好了。
他從櫃上拿起一盒藥,拆開包裝,掏出兩顆遞了過來。“你醫生說,你醒了就吃藥。”
我張手,席衍把藥放在我手心。溫熱的觸碰,讓我呼吸一頓,心裏有些發慌。
我控製自己,強裝鎮定,“謝謝。”
席衍出了病房,我將接過的藥一把吞下。
他回來,手裏握著半杯水,看著我眼裏有些震驚,把杯子放在一旁,愣了半天,說起他沒接電話的事。
聽完他的解釋,我還是沒辦法說“原諒”。
岔開話題,“奶奶她沒事吧。”
他麵色有些憂愁,低沉道:“你放心,她沒事。”
第四天早上,不知道什麼原因,醫生十一點才給我輸液。
我抬起左手給護士紮,結果紮了半天,還是紮不好,我無奈抬起了右手。
藥水掛起,我無聊的盯著牆上的鍾,分針和秒針不知道轉了多少圈,也不知疲憊還在努力轉著,席衍行色匆匆的提著一個餐盒推門進來。
我心裏感覺有點不舒服,那天我沒有直接回答他的話,他好像對此有些抱歉,連著今天他已經給我送了四天的午飯了。
他確實很忙,這是事實。
可我那天也是真疼,差一點就死了,死了就什麼都沒了。
他看著我,放下食盒,“怎麼了?”
我搖頭,“沒事。”
他笑了一下,搬出小桌子,把飯菜擺好,將筷子遞給我,
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桌上的飯菜。
他問:”不合胃口嗎?”
我又搖頭,“不是。”
席衍把筷子遞給我,默默的坐到每天都會坐的椅子上,一言不發的看著窗外。
我把小碗放到一旁,將盛飯的大碗挪了過來,用著三歲小兒般的手法,夾著菜,可這手就跟八旬老婦一樣抖個不停。
我果斷放棄吃菜,用右手抵著飯碗,低頭吃了起來。
我這吃相雖是難看,但總比吃不上飯的好。
突然,手腕處傳來一陣溫熱,一隻手抓住了我,席衍將把我的手從桌子上放了下去。
我仰頭對上席衍的目光,他喉結一陣滾動。“是我考慮不周。”
從我手裏拿過筷子,給我夾起菜來。
席衍對所有人總是客氣禮貌,和他在一起時我總愛把他對我的好過度成其他,我應該離席衍遠點的,去救蘇奶奶是我自己決定的,不該因為受傷就揪著席衍不放。
我該放手的。
可是我不想,我不是蘇繁星,能和席衍天天見麵,和席衍吵架撒嬌,能走進席衍心裏,我隻是他一生中遇見的成千上萬中的一個路人甲。
想著嗓子像裏堵了口氣,越來越難受,眼睛一酸,眼淚掉了下來。
席衍夾菜的手一頓,有些無措。
我立馬揉了揉眼睛,哽咽道:“你別誤會,我是因為你像我媽,所以才哭的。”
說完,席衍看著我,低頭哼笑起來,我自己一時也慌了,竟沒發現他臉頰上的那一抹紅。
抬頭他又滿是無奈的笑,繼續夾著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