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碗從桌子上滾落,水自桌子邊緣傾斜而出,滾燙的沸水濺到了小臂上泛起了點點紅痕。
洞穴內一片靜寂,隻剩下石碗在地麵上繼續滑行的聲響。
“大人,這個時間過來......”紅狐部落族長樣貌姣好,看不出來年紀,眼睛的形狀和冉青如出一轍,眼見阿齊茲忽然來訪,眼底存著幾分詫異。
“我為什麼來,你不清楚嗎?”阿齊茲闊步走進洞穴,被裏麵的花香味衝的鼻尖發癢,皺了皺眉毛。
眼見阿齊茲過來,其餘人的心裏甚至有一種終於等到了這一天的,詭異的輕鬆感。
他們的兩個族人曾經大言不慚,要讓阿齊茲血債血償的這件事早已經傳遍了整個部落。
早就聽聞流浪獸睚眥必報,順著那兩個沒腦子的族人順帶找到他們來報複,也隻不過是時間問題。
族長閉了閉眼睛,邀請阿齊茲在主位上坐下,心中暗自打鼓:“您打算怎麼處理?要食物,要獸皮,還是其他東西?”
“你們的那點東西,我還看不上眼。”阿齊茲對於他們出人意料的懂事有些受用,但是今日過來自然是有比食物跟皮毛更重要的東西,“冉青……看好他。”
族長忽然一愣,腦海中浮現出冉青的影子,倒是沒想到阿齊茲會為了這件事情專程再來跑一趟。
立在族人身邊的紅狐獸人支支吾吾開口:“食物和獸皮都好說,可是,你提的那件事,不合規矩。”
雄性和雌性之間交合,按理來說是不能有外力去幹涉的,要是人人都像阿齊茲一樣,那雌性不就隻被實力強勁的雄性獸人壟斷了。
這是所有獸人之間心照不宣的默契,不能被輕易打破。
“說的也有點道理......”阿齊茲雙腿交疊,往身後的竹椅上靠了靠,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俊朗的臉上平添上幾分倦怠。
正當洞穴內的獸人覺得這其中還有回旋的餘地時,阿齊茲忽然話鋒一轉,上揚的眼眸掃了他們一眼,極具壓迫感:“不過,我隻是流浪獸,要守哪門子的規矩?”
“你......”
“趁著我脾氣好,還能和你有商有量,不管用什麼辦法,把他關進部落裏,從前的事情一筆勾銷,我說到做到。”阿齊茲沒再給他們考慮的時機,抬腿便出了洞穴。
冉青的這場鬧劇,早就該終止了。
阿齊茲走出洞穴,麵無表情地將腳邊一朵剛剛長出來的,暗紅的小花苞踩進仍舊有些濕潤的泥土裏,花瓣還未展開自己的身形便被彎折碾碎,和褐色的泥土混合在了一處。
他打量了一眼腳下的落花,往迎風口處走,直到風帶走了他身上的最後一點花香,才重新踏上回家的路。
希望那個紅狐部落的獸人是個識趣的,倒也不枉費他等到這個時候才趕過去收取補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