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前塵1(1 / 3)

一行三人一路走,一路解決了不少的跟蹤的人,入夜,偃安瀾坐在樹下,從隨身的包裏掏出了一枚蜜餞放進了嘴裏,那藥味的苦澀並沒有因為蜜餞的存在而減輕多少。

蜜餞並不是很甜,他不喜歡太甜的東西。

腳邊盤著一隻翠蛇,嘶嘶嘶的吐著蛇信子,不遠處林裴坐在火堆邊拿著根棍子在那裏戳戳戳,南喻之不知道去了哪裏。

“小綠。”

保養的在怎麼好的手上麵也能看出上麵有些部位奇怪的繭子,平攤在小蛇麵前,蛇信子探了探纏上了偃安瀾的手,冰涼的鱗片貼著同樣冰冷的手。

林裴知道偃安瀾一直對於除了人之外的生靈有著很強的好感,奈何他因為體質的特殊,很少有除了人之外的生物敢靠近他,這條小蛇也因為一直和他在一起曾經被偃安瀾喂養過一段時間所以才不怕偃安瀾。

但是看著偃安瀾此時的模樣,林裴覺得縱使沒法子徹底離開皇家,這短暫的時間也是值得的。

少年眉宇間浸滿了溫柔,同樣是一成不變的表情,但是此時的少年就鮮活了不少。

“他不叫小綠,叫翠笛啦。”林裴習慣性的反駁,偃安瀾從來沒記得過翠笛的名字,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記不得還是故意記不得,反正從來沒叫對過。

“哎呀,叫小綠多好聽。”

林裴笑著搖搖頭,翠笛也是偃安瀾起的,隻是那時候的偃安瀾還記得很多事情,不過現在的他其實也不是記不得。

拎著兩條魚出來的南喻之環顧了一周並沒有看到另一個本該安生的坐在樹下的人,把處理好的魚扔給林裴,問道:“公子呢?”

“在這呢。”還沒等到林裴的回答,樹林中走出來一個身影,那人扯著被刮破的衣角,低著頭含糊不清的說著。

“他呀,非說不想吃魚,自己去林中找果子,可憐了那一身天蠶雲錦。”

一身白色的錦袍已經在袖口、衣擺等位置刮破了好幾個口子:“吃了一路的烤魚了,我便是一隻貓兒也得吃的膩了。”偃安瀾抱怨道,這二人都不會做飯,當然他也沒有什麼資格嫌棄他們兩人不會做飯了,畢竟他也不會,能去找些能吃的果子便已經是極限了,所以偃安瀾也隻是抱怨抱怨。

“給我說一聲,我順道帶回來。”

“可別,上次你找回來的那些果子,十種裏麵八個半是有毒的,剩下一個半是公子畫的圖你比著找的。”林裴覺得無語,他和偃安瀾一個半醫師怎麼就能帶出一個怎麼都不認得藥物的崽子的。

將果子擦幹淨,偃安瀾遞給兩人,對於兩人的每日互損早已經習慣了,林裴拿著烤好的魚走到偃安瀾身邊,伸手攏了攏偃安瀾身上的鬥篷,遮住了衣服上的破口,低頭一看,便見得那整齊的切口一周已經滲出了血液,看了眼一無所知的南喻之,二人對視了一眼。

將火堆收拾了一下,抱劍的少年靠在樹上閉上了眸子,不一會兒便傳來了均勻的呼吸聲,林裴拍了拍手上的木屑無奈的看了眼偃安瀾:“又怎麼了?”

沒事偃安瀾絕對不會對南喻之用藥的。

接過了林裴遞過來的藥瓶,窸窸窣窣中傳來了若隱若現的血腥味“那些人來渾水摸魚了。”偃安瀾蹙著眉頭,藥是好藥,但疼也是真疼。

“來找我的。”不是什麼值得疑惑地事情,他還活著這件事情,是梗在那些人嗓子裏的骨頭,咽不下去,吐不出來,卻總想著將骨頭挑出來,但是丟棄了又覺得可惜。

偃安瀾並沒有搭話,這不是林裴自己的事情,他不過是因為此時此刻他的身份和地位,已經容不得他們放肆了,若非如此,今日來的便不是來捉林裴,而是來捉他倆了。

“你去處理一下,都活著呢。”

從馬背上的包裹裏拿出了一件靛色的深衣,將已經破掉的外袍換下,扒拉了一下還有些許火星的火堆,將那件價值千金的衣服扔了進去,火焰漸漸地升騰起來,映照著少年溫和的笑臉,卻是說不出的陰森詭譎。

“是。”林裴轉身消失在叢林之中,翠笛在前麵帶著路,林裴臉上輕挑的笑容褪去,有些事情是虛假的麵具遮掩不住的,他也沒有什麼興趣在罪魁禍首麵前笑。

南喻之一夜無夢到天亮,醒的時候因為下意識的動作身體險些歪向一邊,穩住身形之後,一眼便看到了坐在樹下發呆的林裴,環顧了一下,才見到一身靛色長衫的偃安瀾坐在樹木的陰影之中,似乎是在睡覺。

“林裴,你是不是又對我下藥了?”一夜無夢,以他的武功來說本就不正常,他現在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林裴又給他用藥讓他昏睡:“是我幹的,一路上你一直沒好好休息。”帶著朦朧睡意的聲音讓南喻之閉上了嘴,雖然心底已經覺得這就是林裴幹的,但是偃安瀾開口了,這便是偃安瀾授意的,縱使心底在怎麼憋屈,他也不能當麵拂了偃安瀾的麵子。

“喻之,進城之後去給姨母上炷香吧。”

偃安瀾突然提起了這件事情,兩人周身的氣息突然凝滯:“我陪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