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後知後覺的才想起來現在的偃安瀾打不過他,但是源自從小到大的壓迫感,南喻之還是瑟瑟發抖。
“還知道我是你哥,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要跟我分家呢。”
咱倆本來就不是一家的。
南喻之心中腹誹。
“術姨將我從那老道手中截下,雖是存著利用之心,但卻從未曾隱瞞我,這一切都是我的選擇,我不僅不怨,還得謝她,你懂了嗎?”
怯怯的點了點頭,看著南喻之這個怯懦的表情偃安瀾就氣不打一處來,明明在外麵怎麼也是個精明的模樣,怎麼他一生氣還是這幅小時候的模樣?
站起身一巴掌拍在南喻之的後背,把人拍了個踉蹌,不忍直視的移開了目光。
“出息,別逼我罵你。”
弟弟太熊怎麼破,打一頓就好了,打不過怎麼辦,罵一頓就好了,可惜偃安瀾不舍得打也不舍得罵,也就隻能講講道理了。
“把術姨的手劄燒了,這件事情你知我知不能再有更多人知道。”
“你看完就用內力震碎了。”
“這時候你倒是挺機靈的。”
少年撅著嘴抱怨:“我是沒哥哥聰明,但不是傻,這麼明顯留著給你找麻煩的東西我才不會留著。”
“行了,嘴都能掛油壺了,用不用明天給你買個糖人哄哄。”
“我不小了。”
偃安瀾敷衍的嗯嗯了兩聲,揚聲讓人給他備水,他要沐浴,經脈裏此時還一抽一抽的疼,但是比之前好多了,至少他現在能站起來了,還能打一打弟弟。
第一次用藥,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的林裴根本不知道他藥下的有點猛了,其實也不怪他,偃安瀾身體在有他的控製之下還能頹敗到現在的地步,或許是因為特殊,他根本查不出來更多的東西,隻能自己估摸著下了。
看著被管家派人送到屋裏的糖人,南喻之臉色一黑,他真的不是小孩子了,偃安瀾怎麼還能拿他當小孩子哄。
“公子讓我來你這裏拿他的脈案。”
林裴覺得能讓偃安瀾鬆口肯定是昨天發生了什麼,昨天還讓他不要多管,今天就讓他來取脈案,雖然他覺得他診不出來的東西,那些禦醫也不一定能診出什麼,但萬一偃安瀾有他還不知道的醫師呢。
脈案?
南喻之困惑的咬了口糖人,他不記得偃安瀾有什麼脈案放在他這裏啊。
“你等等。”
想著離京之前偃安瀾讓自己帶著的一箱書,昨日被叫去談了半夜的心,就沒有整理。
果然翻著翻著就在一堆雜書裏翻到了明晃晃的寫著脈案的書冊,南喻之知道偃安瀾隻有林裴一個醫師,甚至太醫他都是不相信的,也唯有林裴的藥偃安瀾能吃進嘴裏,但是這脈案,到底是怎麼來的,南喻之不知道,他也沒有打開看,說是脈案,誰知道是什麼呢,他對書啊,本啊的沒有什麼興趣。
林裴接過翻開第一頁,眉頭便皺了起來,這並非什麼脈案,而是一本蠱術,看了兩頁之後,林裴的表情很顯然的黑了下來:“胡鬧。”
看著甩袖子離開的林裴,南喻之將嘴裏的糖人咬的嘎嘣響,滿臉的茫然,但是並沒有開口問,很顯然他已經習慣了林裴的性子,修煉異術之人,難免脾氣古怪了些,別看平日裏林裴臉上的表情笑嘻嘻的,輕浮的讓偃安瀾每每說教,實際上這人除了表情從不控製自己的脾氣。
喜怒無常,睚眥必報。
府裏的人常說,若非林裴有偃安瀾壓著,那必定是淩將國最大的敵人。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而林裴作為異族,最初的排斥肯定不少的,但全部被偃安瀾用一己之力壓下去了,甚至壓著林裴去做義診,如今縱使有人在背後說林裴的不是,怕是先被京城的百姓一口一個唾沫給淹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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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裴拿到脈案的那一日,和偃安瀾爆發了一場單方麵的爭吵,南喻之聞訊趕來的時候,偃安瀾正耷拉著眼皮抱著一隻瘦骨嶙峋的黑色小奶貓,和懷中奶貓幾乎一模一樣的可憐模樣,可憐巴巴的站在廊下聽著林裴的訓斥。
罕見的林裴沒有心軟:“你的天賦就是讓你來糟蹋自己的?偃安瀾,再讓我看到你糟蹋自己的身子,老子豁出這條命也要把那狗皇帝殺了。”
林裴氣的幾乎原地升天,他覺得自己那天去見閻王了絕對是偃安瀾氣的,整天天的說這個是問題孩子,那個是問題孩子,他看最大的問題就是他這個做主子的,這從根上就歪了,還指望他養出來的孩子能正到那裏去。
“帶著你的貓,給老子去藥房呆著。”林裴罵罵咧咧的拿著手中的脈案去自己房中,俊俏的臉上帶出了些許的生無可戀,這算是他頭一次體驗到玩脫了的感受。
抬手沒有形象的抹了一把臉,懷裏的奶貓發出細弱的聲音,這隻奶貓是他去給喻之買糖的時候在大街上撿的,可能是因為是黑貓,人人避之如蛇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