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霞見婆婆摔倒,心虛了一下,看田立學把人扶起沒什麼事,“我又不是故意的,再說了,娘不是沒什麼事麼。”

田立學瞪著她。

田立山本來不欲摻和,弟媳婦的事他身為大伯子不好出麵,先是妻子又是老娘,扶著呂嬸兒,忍不住開口,“學子,你管管你媳婦。再怎麼也不能和娘動手。要是有哪做的不好,你說出來。娟子作為大嫂平日裏做的怎麼樣大家心裏都清楚,心裏有氣也不能拿娟子撒氣啊。”

“大哥,我知道。”

蔣霞不小心推了婆婆理虧本來也沒一會兒,聽他這樣說立刻就惱了,“這倒護上了,大哥對媳婦是真好。你看看人家夫妻兩個感情真好啊。”

田立學不耐煩,“你陰陽怪氣什麼?沒事回屋收拾去。”

本來心裏就不痛快,對上王鳳娟似笑非笑的眼神,蔣霞自覺被看了笑話,“你喊什麼喊?我說錯什麼了?別人護著媳婦一句都說不得,你喊我做什麼,我做什麼了?”

“小霞,你別激動,老二不是那個意思。老大也是,你和你弟妹計較什麼,她就是心情不好。”呂嬸兒拽大兒子。

田立山咕噥一聲,“她心情不好就能在家裏作威作福了。”

“誰作威作福了!你們一家子欺負我一個是不是?!我剛給你們生了孫子!偏心大兒子小閨女,她王鳳娟是長子媳婦以後要給你們養老就處處偏著她看我不順眼是不是?”

“蔣霞!”田立學見她越說越過分,“你瘋了是不是。”就要扯著把人往屋裏帶。

“讓她說!”會計從屋裏出來黑著臉。

蔣霞看著他們一家人站一起,自己丈夫瞪著她,孤立無援又惱又憤恨。

哭嚎著,“老大一家幹活麻利手腳勤快,小閨女要嬌養著找個好人家,家裏就我一個閑人你們都看我不順眼是不是?我生了孩子沒人幫我帶我要洗尿布奶孩子我說什麼了?大哥大嫂沒孩子和我有關係嗎?就以為他們沒孩子我就不能把自己孩子抱出來兜風嗎?她田杏要嫁人不幹活你們願意養就養憑什麼要花我家的錢?我花他田立學賺的錢我是他媳婦花他的錢有錯嗎?”

周圍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隔壁人家從牆上探出頭來,田立學咬著牙,“你到底要做什麼?有什麼事回屋裏說。”

“老二媳婦,那你想怎麼樣?”會計看出來了,鬧老二是假鬧他們才是真。這兒媳婦心裏有怨啊。

“爹,我要分家。”

隔壁探出頭聽的鄰居驚訝,“立學媳婦,分家可不興亂說啊。這老人家不分家,一家子齊齊整整和和睦睦過日子,立學他們哥倆從小關係好,哪有說分家的?”

“要分家!”院門口圍著看熱鬧的,不好進去,在院牆外麵聽到關鍵詞和周圍人議論,“會計家好像就兩個兒子吧,這人也不多分家幹啥啊?分了多孤啊。”

現在講究人多勢眾,兒子多壯勞力多在鄉下才有底氣沒人欺負。

“這田老蔫家剛分了,會計家也要分了?我記得立山立學哥倆處得挺好的啊,好端端的分啥家?”

“哥倆處得好,那就是媳婦處得不好了唄。不然怎麼說娶妻娶賢。”

院子裏,會計聽了也不驚訝,頓了片刻,“老二,你去叫隊裏三叔他們過來。”

“爹!”

“我心裏有數。”

“當家的。”呂嬸兒手按著腰,“真要分啊?就是小事,怎麼鬧成這樣。”

會計扶著她進屋,“沒事吧?要不找林醫生給你看看。樹大分枝,孩子們大了,都結了婚有了自己小家,兩個兒媳婦不對付處不上去,強把他們按在一起,日子長了兄弟情分也磨沒了。分吧,分了算了,沒事。”說到底還是錢鬧得,以前都要靠著他這個會計,心裏有什麼也能維持著麵上過得去,現在老二當了老師賺得多,老婆子也在隊裏能賺到錢,各有計較,人心就散了。

田立學去找人的時候順便叫了林言青。

田三叔是上河大隊輩分最高的,有什麼大事大家都愛傾他來主持,大隊長也來了。

林言青先幫呂嬸兒看了腰,沒什麼大事,就是扭傷,幾下推拿完讓注意著點,林言青就告辭了。

來得路上聽說了,分家這種事她一個外人還是離遠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