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王弟”一沒出聲的趙衡開口,麵慈聲軟道:“皇兄駕崩,身為嫡親弟弟,心中悲痛,朕能理解。”

“朕初登基,還需各位皇族宗室、文武百官輔助,王弟雖殿前失儀,朕體諒你心境,念及手足之情,今日不予追究,望王弟下不為例。”

趙鈺看著龍椅上的人,過去那個唯唯諾諾的趙衡如今一改前態,脫胎換骨了般。

“臣有事啟奏”

一位臣子站了出來,“身為君王禦醫,卻在皇帝駕崩之後消失不見,此事確實說不通,以微臣之見,還是先將這些禦醫找到再做定論。”

許是趙衡柔和的態度讓臣子們有了勇氣,另一名大臣也站了出來。

“臣附議,這樣也好安慰臣民之心。”

太後閉上雙目,像是在隱忍著什麼。

趙衡溫和一笑,“朕明白,眾卿家言之有理。”

新帝寬和謙善的樣子,實有仁君之風,讓心有不服的官員一時無法反駁。

隨後,趙衡散了早朝。

文武百官心知肚明,這趙衡是太後養子,早先帝在世時,就是太後扶持登儲之人,文景帝膝下有子,又有淩王這個同胞弟弟,無論如何也不會將帝位傳給這個異母兄弟。

太後和益王二人這番可謂是司馬昭之心,人盡皆知。

可有什麼辦法,淩王說的再有理,終究沒有證據,而太後手中的遺詔,玉璽卻是實實在在加蓋在冊,縱然二人陰謀眾人心如明鏡,可這麵兒上的工夫他們都做圓滿了,實在讓人不好推翻。

太後親自作證,一國之母身份在那兒擺著,誰人敢明目張膽質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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禦書房

“就知這淩王不服氣!”

沒有外人後,趙衡也不裝了,一張臉布滿陰贄。

“不用擔心,他也好,文武百官也罷,再懷疑又如何?沒有證據也無法指認我們。”太後氣定神閑。

趙衡手指撚著珠串,低吟,“瞧著今日朝堂上眾臣態度,還是有不少不服朕這個新君,加上淩王這麼一鬧,那些人更被動搖了,看來是要該采取些手段了。”

“不管怎麼說,這也算半個身子坐上皇位了,淩王手中無兵權,就憑這點,他掀不起大風浪!”太後寬慰著。

趙衡嗯了聲。

太後長長舒了口氣,唇角一勾,“這麼多年韜光養晦,總算是守得雲開見日出了。”

“是啊。”趙衡也感慨。

自文景帝登基後,太後與益王二人為保全自身,一個日日吃齋,靜心禮佛;一個小心翼翼,唯唯諾諾。

與世無爭的樣子騙過了所有人。

實則二人對皇權從未死心,暗中勾結,秘密部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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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王府

“皇後娘娘憂心聖體,聽了宮人建議,去皇家道觀為聖上祈福;小的照王爺之命前去打聽,已探得消息,當日那幾名向皇上進言請親王外出平複鹽商一案的官員,都是太後和益王的人!”

是他們設下的圈套!趙鈺額上青筋暴露。

太醫院那幾名為皇帝診脈的禦醫,定都是太後他們的人,所以皇帝身體一直未能康複。

將病情拖上一段時間,再找機會將君王身邊有影響力的親近手足全部調走,趁機對皇帝下手!

一切都是他們密謀好的!

想到當時兄長處境,他該多無助,九五至尊,任由亂臣賊子作弄,趙鈺一拳擊在桌上。

兄長登基後,他不止一次相勸防著益王太後等人,可皇帝宅心仁厚,並未將此放心上。

【那晚,益王喝多了酒,一通哭訴,直言從小太後對他嚴厲苛刻,時常斥責他沒出息,不配做王子皇孫,他討厭太後,在太後膝下這麼多年過得並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