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一探沈宅
王芸來到外二分局第十派出所，她很快地熟悉了一下派出所與管界的基本情況。第二天，她和羅所長商量，決定以成立治安除奸小組的名義，去沈宅走一趟。
梁家園東大院甲7號，位於和平門梁家園大街內的一個胡同裏。門朝東開，紅漆剝落的大門上，裝著的兩個黃銅門鈸在閃閃發光。門前有一棵古槐，古槐旁邊有一塊碩大的上馬石靜靜地躺在那裏。這個大院，是明代兵部尚書梁夢龍府第的遺址。它見證了幾個朝代的興衰，經曆了幾個朝代的滄桑。如今該院的門樓也修葺一新，高過周圍的建築物，大有“高屋建瓴，睥睨四鄰”之勢，它依然顯示著該院主人的高貴和與眾不同。
羅所長和王芸繞過像屏風似的青磚影壁，走進院子裏。
院子不算寬綽，但布局協調合理。北麵是一座東西走向的二層灰樓，按理講這是正宅，由沈家住著。東廂房和西廂房是平房，分別由馬家和趙家居住。院子靠兩邊有兩棵參天大楊樹，在樓房前邊，還有兩棵石榴樹，協調地栽種在樓房門的兩側。時值隆冬的天氣，這些樹枝在陣陣的寒風中搖曳著。
羅所長和王芸先找到沈宅的老太太王蕙敏。
王老太太年屆七旬，寬寬的額頭，花白的頭發，大大的眼睛，這些仍能顯示出其年輕時的風韻。俗話說，看其女就知其母。可以肯定地說，王老太太年輕時，也是個非常漂亮的女人。
王蕙敏見羅所長和一個女民警來到家裏，非常高興。忙說:“羅所長，大冷天你們來了，快，快到屋裏暖和暖和。”便上前一把拉住王芸的手，嘴裏還不住地說:“瞧，這姑娘多俊呀，穿上軍裝更顯得什麼颯爽來著?”
“英姿颯爽!”羅所長補充道。
“對，對。是英姿颯爽。”王蕙敏笑著說道。
三人說說笑笑地來到沈宅的二樓會客廳內落座。
王芸掃視了一下這間擺設考究的客廳:這間客廳大約有15平方米，客廳周圍擺滿了清一色的紫檀木做的高級沙發，沙發之間夾著紫檀木的茶幾。向陽的窗前放著一隻大魚缸和兩盆盆景。客廳中間有一棵鐵樹，在嚴寒的冬季，黑綠的樹葉顯得很茁壯。客廳牆壁大概是近期用乳白色壁紙裱糊的，顯得非常幹淨、敞亮。最引人注目的是對著門口的牆壁上，懸掛著一個長方形的玻璃畫屏，畫屏的畫麵是:廣闊的水麵上，點點帆船在遊弋，由遠而近，栩栩如生。畫屏正上方寫著“順風得利”四個大字，從而真實地道出了畫屏的寓意和內涵。
“順風得利?”王芸看到這四個大字，頗有感觸。《論語》中說:“熙熙為利來，攘攘為利往。”難道這是人們所追求的最終目標嗎?
沈伯乾和計燕梅聽說民警到家裏來了，先是一驚，隨後，便急忙地來到客廳。羅所長指著王芸，介紹道:“她是剛剛調到我們派出所的民警王芸同誌，是你們的管片兒民警，以後大院裏有什麼事情多和她聯係。今天來這裏，主要是和大家見見麵，認識認識。另外，還有點事和大家商量一下。”
計燕梅用眼瞟了一下眉目清秀、個子不高的王芸，忙說:“歡迎，歡迎!有王同誌來管我們大院，我們大院的治安一定會搞得很好的。”
王老太太忙給王芸介紹:“這是我的大女兒計燕梅。”
王芸向計燕梅點頭示意。並迅速地掃視了一下已坐在自己右側的計燕梅，隻見她黃白麵皮，杏仁眼，剪短發，穿一身藍色的緊身旗袍。衣著不算華麗，但幹淨利索。雖近徐娘半老，風姿依然綽綽動人。
沈伯乾，高高個子，長形瘦臉，頭發油光油光的。他坐在沙發上始終麵帶微笑，慢騰騰地吸著煙，頗有一副紳士派頭。他說話不多，但說出話來卻語出驚人:“國安，民所願也，我們這些商人，希望國家安寧，人民安寧。”
柯雲亭走了進來，步子輕盈得像朵雲彩飄進客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