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了一切的預言家(1 / 1)

“各位,害怕死亡嗎?”集市上人流攢動,有一個不顯眼的攤販,在那盞小小的帳篷裏,奇異古老的銀飾,魅惑甜膩的薰香,和那個穿著兜帽鬥篷的年輕店主,構成了一幅神秘、暗淡、卻又無比引人發狂的畫卷。

店主的嗓音不高不低,一切都那樣平凡樸實,他平淡無味的音色機械地重複問句,纖細的手指把玩著黑色絲絨上的寶石,楓赤、冰橙、明黃、藻綠、海藍、瑩紫、萃銀、煙灰………各色的晶體在昏暗的煤油燈搖曳的微光下,折射出長短不一的色帶。

他將這金貴的石子擺放成無數種幾何圖形,有時有無意闖進的流浪漢和好奇心作祟的顧客,他們的目光帶著詫異和貪婪,每每掃過寶石的眼睛都是一樣的,從無例外。

這時,那張藏在厚厚帽簷下的消瘦臉孔才會變化,嘴角的了然於心和不屑一顧,才會淋漓盡致的顯現。

他的名字是這條街上同他的臉孔一樣的秘密,沒人知道他來自哪裏,自然也無法刺透他的目的。

他這句活念了太久,語調都成了習慣。

貝殼的風鈴被搖響,清脆的聲音傳入他精致的耳,“你很久沒來了,先生。”他摘下帽子,抬頭看向來者,是個衣著華麗的金發男子,已到中年,容貌平庸,但一舉手一投足都盡顯皇室優雅,男子有一雙重瞳,何為重瞳,顧名思義,就是一隻眼睛裏有兩個瞳孔,這是天行者的特征,他們強大,堅毅,無所不知,卻也同凡人一樣的愚蠢單純。他彎彎嘴角。

“歐文大人,斯特朗子爵大人招您回家族。”家父不過一個子爵,卻指使直屬國王的天行者來邀一個幾乎被家族除名、最不受寵的兒子,這理由蹩腳得讓人吃驚呢!他嘴角的笑意加深了幾分,從癱軟的棉質沙發中直起身體,對上那對駭人的眼。

“承蒙抬愛,我會遵守家父的要求盡快回到斯特朗主宅,請您放心,隻是這裏的工作須要稍許安排,想必不會荒廢多少時間。”

“可我沒有時間,”男子卸下溫和的麵具,露出拿著尖刀的猙獰麵目,那把嵌金鑲玉的沉重佩劍刃口抵著年輕店主的脆弱動脈,看見染了血的刀刃,他譏諷一笑,“這就是傳言中的‘怪才’,不過如此嘛。”嘴角的弧度傷人,像是彎刀。

但這似乎並不影響年輕人的好心情。

被稱為歐文的年輕人嘴角的弧度不減半分,脊背依舊繃的筆直,“稍安勿躁,大人,那傳說終究隻是傳說,但總歸是在原型上進行的想像,總不會是平白無故,被奉為天行者的大人應該很清楚地知道這點吧。”男子聽到那個稱謂臉頓時臉色冷了大半,那雙隱匿在蔚藍之中的金色第二瞳孔擴張的厲害,近乎吞噬了較暗的兩枚焱藍。那是和魔族幾乎一樣肮髒隱晦的傳說,而這兩個傳說還有一個共同點,就是它們其實就是最真實的事實。

“金,”一個灰發的中年人推開了帷帳,見到男子的作為大為吃驚,“你在幹什麼?會殺了他的!”他剛準備上前製止,男子已經撤去利刃,隻是眼中依舊金光綻放。

年輕人莞爾一笑,站姿端莊,隨手解開身上的鬥篷,獸皮滑過消瘦纖細的肉體落在揉滿香薰、煙草和雜質的地毯上。

相對那兩個男人過於柔弱的身軀閑若無人地撩起桅簾,在刺眼陽光下驀然回眸,那張清麗的臉上有一抹極淡極薄的唇色,它動了動,激起空氣中清冷的律動。

“遺棄那個碌碌無為的名字吧,該隱,我是該隱。”

億萬公裏外的某城郊古堡,一個戴著金邊眼鏡的白發老人拿著蘸著綠色墨水的鵝毛筆在羊皮紙上記錄身旁那位早已病入膏肓的現任王者的讖言。

“該隱,將成為一個噩夢,一個無法言喻,無法掙脫的噩夢………怎麼了?”他顫抖的音線斷了,因為他看見年老忠誠的助手的筆停了。

“陛下,是歐文.斯特朗。”知心的管家推了推鼻梁上眼鏡,提醒道。

他笑了,甜美得像個少女,“不,我沒錯,的確是該隱。”我看到了。這句話他沒有說,可他倆都了然於心。像是知道人的生命終不是永恒一樣清楚。

走過路過不要錯過,看得爽了賞個錢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