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剩最後一個。”
滿院子武裝毒販猖狂大笑,線人在毒販頭兒身後陪笑,他們顯然將此當做取樂遊戲。
蜷縮在角落的成才格格不入,毒販認為他被同伴接二連三的死亡嚇住,一把薅住將他提起,“輪到你了!”
打工人,打工魂,上跳下竄幾小時就是為了迎接最後一道正餐,五號正了正臉色,極力壓下內心的興奮。
四十一號成才,一個某種程度上在A大隊基地聲名遠揚的存在,打破不收回鍋肉的規矩、讓袁朗第一麵即刻破防、擁有兵王近乎頑固的信任……
這些乍聞很像娛樂圈花邊新聞的消息恰恰證明四十一號的優秀。
憑借五號的身份和人脈,成才的訓練成績很快便擺在他的桌上,理智、機敏、專注,各項考核堪稱一流,狙擊能力出類拔萃。
他是天生的狙擊手,同時擁有成為指揮官的潛能。
一塊好鐵擺在觸手可及的位置,沒有鍛造師能抵抗塑造、打磨成型的欲望。
五號沒有多言,在成才眼中,這位殘暴偽善的敵人終於露出直接本質的惡意,沙包大小的拳頭如雨點般落下,輔以粗重的喘息和肆無忌憚的嘲笑。
成才的沉默使他篤定對方是小隊中珍貴的膽小鬼,於是他利誘接上威逼,恐嚇結合拉攏,同時給予對方恩賜使他不必架上沾染同伴血漬的刑架,“你也不想和他們一樣吧?”
受害者終於抬起充滿恐懼和脆弱的雙眼,猶豫地盯著兩人間狹窄的空氣。
“來了,要來了!”吳哲使勁拍打黎景真的大腿,黎景真痛得眉頭擰緊,但他確實無暇顧及,這一刻是所有鋪墊等待的終點。
監控屏幕中的畫麵一瞬間成為慢動作,成才的目光緩緩下移,下一秒,他的手已經悄無聲息摸上五號綁腿上的匕首,鋸齒狀的刃尖折射寒光,條狀凹槽還有鐵鏽色殘餘。
“我天!”
成才的動作純粹到極致,手肘猛地向上抬升,刃尖直奔下顎而去,但五號不是省油的燈,他腰向下一沉,整個上半身倒仰,右腳踢向執匕的手腕。
囚牢外的人迅速做出反應,他們各自占據射擊位置,抬槍瞄準纏鬥在一起的兩人。
成才十分謹慎,打鬥中盡力把自己縮在五號的陰影中,但馬仔人多勢眾,廣闊刁鑽的射界遍布每個角落。
他知道子彈可能會落在身體任何一個地方,槍響後,坦然接受疼痛與死亡。
但是……
不痛?
怎麼會不痛?或者說沒有想象中的痛?
沒時間想個明白,身體反應先於大腦判斷,在五號停止抵禦的短暫間隙,成才的拳頭狠狠撞上他的眼眶。
五號嗷的一聲叫,“四十一,你可別打了!”
驟然轉換的語調讓人摸不著頭腦,井那頭,早被扔進去的亡魂齊齊冒出腦袋,“Surprise!”
“嘶,手勁夠大啊!”五號揉了揉青紫眼眶,“恭喜你,通過考核,咳咳咳,我是說在我這裏。”
畢竟主考官袁朗還沒開口呢,他剛從井裏爬出來,表情莫名。
幾架直升機已經啟動,停機坪就在大院背麵四百米處,巨大的轟鳴聲隨煙塵而來,鑒於從明天開始的個人審核需要演習人員上交報告,這群人必須立刻返回基地。
第四個不眠夜,袁朗和黎景真相對而坐、奮筆疾書,隔壁辦公室齊桓和吳哲的哀嚎從門縫擠進來——
誰能不困呢?
袁朗抬頭瞅了瞅神情迷蒙、不斷張口哈欠的黎景真。
不過一種甜蜜的困擾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