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趙紅兵帶著鮮血的一口唾沫吐向了騰越。騰越根本連躲都不用躲,因為趙紅兵打架還行,吐唾沫不怎麼準。
騰越沒理會趙紅兵,徑直下地去洗臉了。邊洗邊說:“我這臉上沾的是誰的血?真他媽的髒。”
看著劉海柱兩片薄薄的嘴唇上下不停地顫抖,趙紅兵心都碎了,他知道,劉海柱這是氣的,劉海柱多少年也沒受過這樣的氣,隻要劉海柱雙手雙腳不被鎖住,誰敢這麼欺負他?不過,看劉海柱那雙精光四射的眼睛,趙紅兵就知道,雖然是暫時處於下風,可是劉海柱沒趴下!當年的一代大哥,怎麼可能就這麼容易趴下?
此時,剛剛離去的管教居然又回來了,不但回來了,還帶進來了一個大概介於30至50歲的男人。為什麼說年齡大概在30至50歲呢?因為這個男人的確看不出年紀。他滴溜溜轉的眼睛,像是一個頑童;他那白白淨淨的臉,像是一個高中生;他個子不高,背還有點微駝。表麵看,年齡的確不大;可是他給人的感覺卻有點老氣橫秋,而且,似乎還有些神秘。
剛剛洗幹淨了臉的騰越擦了擦臉,努力地端詳著這個男人,他應該是覺得這個男人的臉似乎在哪見過,可是一時還想不起來。現在騰越的警惕性非常之高,自從上次號子裏進來個劉海柱之後,騰越覺得任何一個新進來的嫌犯都不靠譜,都要用自己的“火眼金睛”去仔細審視一番。
這個男人被騰越上上下下地打量,好像並不是特別不舒服,甚至,臉上還似笑非笑的。
騰越說:“我好像見過你。”
“是嗎?你也是大發鎮的?”神秘男人說。大發鎮是臨近市區的一個小鎮,距離市區幾十裏,大概有一兩萬人口。
“不是,我就是市區的。”
“那你經常去大發鎮?”
“很少去。”
“那咱們應該不認識。”
騰越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不依不饒地問:“你們大發鎮那個飯店叫什麼樓來著?”
“星源樓吧。”
“胡向東。”
“胡向東,胡向東……”騰越喃喃自語,“這個名字我好像也聽過。”
“不可能吧!”胡向東笑了。
“嗯,可能是記錯了,你是犯什麼事進來的?”
“酒後滋事,把一個老板給打了。”
“哪個老板啊?”
“我也不知道他究竟叫什麼名字,我也很少來市區,前幾天我妹夫生病了,我在醫院下麵的小館喝多了,結果在醫院裏就跟人打起來了。”
“打什麼人不好,非打老板。”騰越說。
“我哪知道他是老板啊!這城裏人也太不禁打了。”胡向東說。
“打壞了嗎?”
“聽說是打得挺嚴重。”
“唉……行吧,你去下麵,找個地方睡吧。對了,你今年多大?”
“51。”
騰越搖搖頭:“看不出來,看不出來,我還以為你三十多歲呢。以前進來過嗎?”
“沒有。”
“有空背背監規吧!”騰越指了指牆上。
“嗯。”
騰越對哪個新進來的嫌犯都不錯,他要幹大事,所以要籠絡人心。隻要是對他沒威脅的,他都要維著,留為己用。
雖然趙紅兵的腦子還在嗡嗡響,可他卻覺得這個胡向東似乎有哪不對勁。究竟是哪不對呢?趙紅兵開始苦思冥想。趙紅兵的警惕性遠比騰越要強,如果還是趙紅兵管這個號子,那趙紅兵肯定會盤問他至少100句,直到他露出馬腳。
而劉海柱用衣袖擦了擦臉上的血,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閉上了眼。他知道,報仇的時間已經要到了,因為,他已經等到了他要等的人。這個叫做胡向東的神秘男人,就是他讓沈公子找的那個過命的朋友。盡管來得晚一些,但他還是來了。
胡向東,其實還有另外一個響當當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