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朱鮪報仇殺王七(8)(1 / 1)

朱鮪尋思,張潑皮出殯,張千必在他家中,正是報仇的好機會。隻是天色尚早不好下手,獨自一人在街上閑逛到天黑時分,估摸著張千該出門回家了,便蹲在張潑皮門前的係馬樁處候他。不一會兒,果見張千從張潑皮家中出來,待他走到係馬樁處正要伸手牽馬之際,朱鮪陡地站起身來,一把抓住張千,提著他躍上馬背,那馬在朱鮪的駕馭下,飛快地離開了富水聚。

來到一個山坡拐彎處,朱鮪像撂布袋似的,將張千扔到地下。然後從馬上跳下來,一隻腳踩著他的胸口,一隻手握著寒光閃閃的尖刀問道:“張千,我與你往日無怨、近日無仇,你為何要害我性命?”

望著眼前的尖刀,早已嚇得屁滾尿流的張千,兩手作揖,苦苦哀求道:“好漢饒命,這都是我那個混賬侄兒的主意,與我無幹哪!”

朱鮪恨之入骨地將張千踢了個軲轆,說:“就算是你侄兒的主意,也是你的不教之過,如今他已死了,我還能去找他報仇嗎?”

張千爬到朱鮪跟前,頭如搗蒜,連連求饒說:“好漢說得是,全是我的過。小的再也不敢了,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就饒了我這一回吧。”

朱鮪雖是鋼鐵漢子,但經不起三句軟話。遂歎了一口氣說:“既然是你侄兒主謀害我,如今他已死了,我也就不再害你性命了。隻是要讓你長個記性,還是割下一隻耳朵,讓你記住害人之事切莫再做。”

張千聞聽傻了眼,還未等他醒過神來,朱鮪的尖刀已擦臉而過,左邊的那隻耳朵已掉在了地上,鮮血流得他滿臉都是。朱鮪用刀尖挑起那隻耳朵,半是戲語、半是威脅地說:“哎呀,你這隻耳朵怎麼不聽好話,專聽孬主意呢?若要是告到官府的話,那可就不是割耳朵的小事啦,恐怕你一家人的性命就要死在這小小的尖刀上了。”

張千用手捂著半邊血臉,哭叫著說:“大爺再借給小的兩個膽,小的也不敢惹您老了。”

朱鮪見禍已闖大,不好意思再留在此地了,便騎上張千的馬急匆匆趕回綠林山,見王匡和嚴子陵、王鳳、馬武都在,便將事情的經過全講了一遍後,當即就要離開綠林山。王匡滿腔挽留的口氣說:“兄弟何出此言?那張潑皮自個兒溺水而死,又怪不上你,張千橫行霸道,耳朵早就該割。兄弟不用害怕,有我綠林山眾兄弟在,那張千他是決不敢去官府告狀的。”

馬武也挽留著說:“怕個鳥,那官府不找我們,我們還要找他們呐!”

朱鮪口氣堅定地說:“小弟是個粗人,絕不能再給兄弟們惹禍了。”

王匡見朱鮪去意堅決,便問道:“兄弟實意要走,我不便強留,那你要到哪裏安身呢?”

朱鮪說:“兄弟過慣了山林野場的生活,還是去山中打獵為生,待事情平息了,再來與哥哥相會。”

王匡見說,隻好拿出二百兩銀子說:“既然兄弟要走,帶點兒銀錢途中用吧。”

朱鮪推辭不受,說:“我在山洞中藏有若幹金銀,哥哥還是留著自個用吧。”

王鳳從王匡手中接過銀子,硬塞到朱鮪的手中說:“腰裏沒銅,寸步難行,難道你這會兒還去山洞裏將銀錢取出來,再往別處去不成?”

嚴子陵也勸說道:“是啊,一個錢難倒英雄漢,你總不能沿途搶劫吧?”

眾兄弟的真情實意,讓朱鮪感激不盡,雙手接過銀子辭別下山。王匡、嚴子陵、王鳳、馬武等一直將他送出山門方揮手告別。朱鮪依舊騎著張千那匹馬,順著大道一路走去。約莫三更時分,來到新市城外。城門緊緊關閉,漆黑的夜空下,朱鮪不知往何處行走。心想,既然已經到了新市,不如待天亮進城逛逛然後再上山去。想到此便下了馬,獨自一人牽馬沿城牆轉悠。走著走著,見不遠處有一房中還亮著燈光,便信步走了過去,借著門前的燈光一看,原來是一家名叫“紅葉”的客棧。朱鮪抬頭望望星空,天色尚早,不如暫且住下歇息一宿,待天亮了再進城。於是,便上前敲門,隻聽店小二邊開門邊問道:“客官是否要住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