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楊家大人都暫且放鬆下來時,主治醫生繆醫生找了楊建洪談了一番話。繆醫生把楊建洪帶進了醫生辦公室裏,拉了把椅子讓楊建洪坐下說:“楊先生,我想我必須告訴您,您寶寶目前來說己經脫離危險,但是更重要的是,因寶寶受創的部位是在大腦,而大腦猶如我們身體的總指揮,腦損傷是永遠無法修複的。也就是說接下來,將帶給寶寶怎樣的後遺症是我們無法預料的,寶寶有可能會癡呆,有可能殘疾,當然這也是因人而異,不能確定會有怎樣的發展,您們要有心理準備。”
楊建洪聽了醫生的一席話,他的心裏久久不能平靜,但做為男人他的眼淚並不是那麼輕易掉下來的。這一個月來帶給他們家的傷痛己經夠多了,他不想把這信息帶給家裏人,想先一個人擔著。他一個在醫院的花園裏坐了一下午,他不知道他引以驕傲的兒子將會變成怎樣?
楊宇生醒來了後,變得不再愛動了。本來孩子的天性似乎沒有了,而是前所未有的安靜,除了媽媽喂飯,喂奶動一下,其它時間根本沒有動靜。
楊家人想可能是寶寶還未痊愈,所以都靜靜等待著。原本寶寶看見奶奶、爺爺、媽媽、爸爸會覺得很親,會呀呀的叫媽媽,爸爸。可是現在根本不會叫,而且見到他們也沒什麼態度。陳君如覺出了異樣,卻又不敢確定,隻好等待再觀察些日子。
轉普痛病房的半個月後,醫生告知可以出院了,因為小宇生的生命體征己經平穩下來。楊爺爺重重的出了一口氣,這些日子來家裏糧盡彈絕了。
出院後沒幾天就是宇生的周歲生日。本該是個非常高興的日子,可是一家人卻怎樣也提不起勁來。回來這些天小宇生表現的是非常呆板,而且兩眼發直,原本會爬,會扶走,現都不會了,整天隻會躺在床上。
陳君如心裏很是擔心,更是自責不安起來。她鄭重的找楊建洪談話:“建洪,寶寶的表現真的是不太對勁,我想帶寶寶上大醫院檢查一下。”君如的神情非常凝重。
楊建洪望著她心裏早己似明鏡一般,寶寶的後遺症己漸漸的顯露出來了。他伸手摸了摸了妻子的臉,才短短的一個月妻子己明顯的蒼老了許多。他憐愛的握住了她的手說:“老婆,別有心理壓力,我知道你一直在自責,你也不是故意的,寶寶的事聽天由命吧!”他一把把妻子拉在懷裏,內心忍不住的顫抖起來,他引於驕傲的小宇生哪去了!
“不,建洪,我們不能聽天由命,對於寶寶來說這是他一輩子的事,我們不能放棄!”君如緊緊的摟住老公,激動得大聲說道。
楊建洪放開妻子的手,轉過身子不敢看妻子的眼睛說著:“可我們己經沒有那麼錢了。”
“這樣我先上娘家借點錢,我先帶寶寶去大醫院做檢查,你還回廠裏上班賺錢。”
楊建洪沒有再說話,他的內心在掙紮。在他看來寶寶將會是個無底洞似的掏空他的所有,而且還不知道夠不夠?可是他也不知道該什麼辦?隻有聽從妻子的安排。
陳君如上了娘家借了五千元錢,抱著宇生去了省城。楊建洪又回到了廠子裏上班。楊家老人還是在家種著地,楊爺爺又在農閑的時候去別的村子裏打點零工,為家裏積攢更多的錢。
遠在省城的陳君如沒想到,她這一去就是四個多月。小宇生被確診為腦性癱瘓。因為月齡小剛過周歲沒多久,醫生說還有希望,趕緊做康複。
一切從零開始,宇生又開始練翻身、坐、爬、站、走......
原本似簡單的動作,在小宇生這卻是一大難事。君如在康複醫師的指導下,一遍又一遍的給宇生做著練著。宇生的目光更是恍散無光,從來不叫媽媽也不叫人。
康複費用更如一座大山一樣的壓在君如的身上,她每天最怕的是醫護人員催著交款。雖然楊建洪每個月都把工資打到君如的卡上,但那隻是皮毛。陳君如為了給孩子更好的醫療效果,給孩子打腦部營養針。每天一針,一針都是將近一百多元。
陳君如隻有每天省吃儉用,一天隻吃兩頓飯,而且都是到醫院的食堂打粥喝,不配一點菜。餓了她就多喝點開水,醫院的醫護人員在相處久了之後,也知道陳君如的難處,常常在陳君如不知道的情況下把吃的塞到病床邊。為此陳君如感激不盡,在她心裏念著許許多人的好,總想有一天能夠還人家恩情。
小宇生的進步是可以看見的,四個月後他已經又能夠翻坐爬站了。可是語言上卻沒見任何進展,從來都沒見他叫過一聲媽媽,此時他己經一周六了。
四個月後醫生告訴陳君如可以暫時出院,自己在家給他練站、走。醫生建議讓小宇生換換環境也許進步會更大點。回家後多和他交流來促進他語言的發育。
楊建洪也一再寫信要君如回去,他己經支撐不了了。這無底洞般的醫藥費壓得他喘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