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七冷笑了兩聲，說，“倒不知我是領教了哪一遭？”我聽了隻是一驚，洪七的傷挺特別的？還是挺嚴重的？歐陽鋒已經給出標準答案，“我這套拳法隻恨還無緣請七兄指教一二，但我花重金從各地收集毒蟲，又借鑒黑苗蠱法配出幾種蝮蛇，倒也沒什麼新鮮，隻其中一種不僅奇毒無比，而且行動迅猛，的確是得意之物，可惜隻得五條，這次帶了兩條也損在昨夜了，偏我那不成器的侄兒，取了些毒汁塗在銀梭上，倒不慎叫七兄碰上了。”
我差點跳起來，便聽洪七猛地咳嗽起來，說道，“不錯，好生了得，好在那小賊種現在也葬身大海，出了我一口惡氣。”
歐陽鋒在罐子上重重拍了下，說，“我那孩子油浮無行，本是個不成器的，如今能得七兄高足，和那姓楊的小子陪葬，也算是不枉了。”
我聽了一愣，說，“也不見得這就都死了。”話一出口，洪七便大笑起來，說，“不錯不錯，說得有理，我那徒兒到了水裏直便是我師傅，那姓楊的小畜生既是黃老邪的徒孫，又敢走這一招險棋，豈有沒有事先準備的道理，也隻有你那小賊種鄉下養的沒見過世麵，到了水裏便喂魚。”
我心想這也算個理由，我反正從沒想過楊康會死在這兒這個問題，主要跳海也跟跳崖差不多了，死亡率比走路上穿越了都低，就算最近走路穿的幾率高了，不還有郭靖的主角模板撐著，想死太難了。
洪七笑得咳嗽，這邊歐陽鋒也是氣喘，我靠在船沿上，一想到楊康就覺得腦子裏被什麼塞住了再轉不動，隻聽洪七咳完了又說，“我這次是栽在你手裏啦，這東西倒是厲害，我這廂一日差似一日，隻眼看你老東西一刻好過一刻，難受便先難受死了，倒等不到你養好傷再來殺我。”
歐陽鋒半響才說，“倒是未必非死不可，這世上也不是沒人可救，隻是想來你也不肯。”洪七咳了兩聲道，“求你要解藥麼？性命要緊，也不見得。”
歐陽鋒又開始敲那瓦罐，慢悠悠的說，“兄弟要是有解藥，自是要雙手奉上七兄，且不說我二人的交情，便是這次七兄對我的救命之恩，我也是義不容辭。隻可惜這蛇兒歹毒，便是服了解藥，再及時按法門運功，也不過保個性命，以七兄能耐，也不足掛齒，要說這世上有誰真有這天大的本領，七兄也是知道的。”
洪七聽了“哼”了一聲再不說話，歐陽鋒自說自話的起勁，道，“七兄要是不放心，小弟倒是能作保，當年我帶侄兒南下遊玩，剛巧遇到那人一個弟子在山上采藥，於是我將他弟子打成重傷，再送還給那人，哼，當真是偷天換日之能，世人誠不欺我。”
我抬了頭看歐陽鋒，見他也閉了眼，像是剛才說那麼多也廢了不少神，我猜也猜到射雕裏沒得神醫，唯一治愈係又能讓他們這麼嚴肅討論的應該是南帝了，腦子轉不過來，也懶得想生化性的蛇毒怎麼用一陽指解決，難道高溫殺毒麼？
隻聽洪七說，“死便死吧，誰不死呢？隻是老叫花現在不比往日，天下的小要飯花子還指望著我吃飯，我有幾句話想叫這小東西帶回去，這是丐幫的事務，你自是不過問的不是？”
歐陽鋒微微睜開眼，船係在偏低的沙灘上，從他的角度倒是可以清楚看到不遠處礁石上靠著的洪七，他便這麼瞧了半響，又閉了眼，說，“七兄倒大可放心，我與段智興無冤無仇，怎會痛下殺手，隻是與他有仇怨的人倒也不少，說不得，兄弟自己便遇上兩三個，自那之後再沒聽說段皇爺的消息，到不知是否還在人世。”
我還在想這到底這反應算是什麼，便聽洪七叫我，“起來吧，沒幾日好活了，還不快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