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夠壞心眼真是佩服你們兩個瘦衣服買給肥女怎麼塞進去”惠惠跟她們兩個對手心笑得很是歡暢路過的男性冷不防瞥見店裏三個青春靚麗美少女合樂融融一個個都忍不住多看兩眼估計他們的女朋友想進來他們應該會樂於奉陪女朋友看看衣服他們看看美女同等程度的輕鬆快樂也許正是這家店生意好的原因之一“喝酒就算啦晚上我們去m或者k豬豬你們兩個先去花花好了我看店回叫啦”
海愣了一下才想明白m是麥當勞k是肯德基豬豬是吃飯花花是隨便找樂子回叫是回頭再聯絡以前也常聽族裏女孩說這些亂糟糟的流行話開頭如同聽天書久而久之慢慢才懂得了一些因為印象太深刻所以到現在也沒徹底忘記
“好啦現在你想給我什麼彩色筆看”惠惠送走那兩個女生轉過頭來第一句就讓他差點沒聽懂
“我什麼時候說過要給你點教訓”海冷著臉問“別跟我說這些外星話”
“有什麼關係反正你一定聽得懂”惠惠不以為意隨手摸出一支細細的白色煙卷點燃店裏隻有一張椅子供客人換衣服時坐的她們自己把放衣服的矮櫃當座椅高矮正合適但要海也坐在滿牆的女裝下麵未免有點丟臉所以他寧肯站著“原來剛才那個就是鬆隻聽你說過名字見到本人才發現真的滿帥不過也隻是一般水準威可是絕品沒得比”
“這兩個人本來就不同次元沒必要拿到一起比”海說“你怎麼會在動物園”
“喂喂什麼意思上次還不夠這次又來懷疑我”她存心不給他辯解的空隙一口氣說個不停“搞清楚我可沒有那種美國時間去跟蹤你動物園裏的遊樂場聖誕節正式開業說絕對新奇菁菁和可可纏著我去要宣傳品看看好不好玩出來時走人少的山道正好看到你們”她從櫃子抽屜裏拿出一隻卡通小貓打開上半截就變成煙灰缸“你呢難道也是去實地勘察給平安夜做準備的不會吧枉費我把你當成同一國的原來你跟那位叫做靖美的女生已經到可以共度浪漫之夜的程度了真過分人家的男朋友剛剛才回來你不會是想趁對方失去記憶時橫刀奪愛吧我還在孤獨寂寞淒涼地想念威你身為他最好的朋友反而把他忘了一心一意要用卑劣手腕去搶劫幸福會不會遭天譴”
“我跟你說正經的”他對她的囉嗦充耳不聞隻要稍微一還嘴或辯解她馬上會抓住不放結局隻能是越扯越遠兩年來嚐試無數次總算抓住這唯一能讓她盡快閉嘴的竅門“記得那種‘靈魂魔導士’的手表嗎”
“當然記得”惠惠不明就裏“第一代幹部十來個人一人一塊後來隻有你弄丟了”
“鬆出車禍的時候身上帶著一塊那樣的表而且是原裝的”他說著盯住惠惠的臉心裏也七上八下知道說出這個凶險得很搞不好又給自己招來一番麻煩但除此之外沒有別的辦法不論自己的猜想對或不對惠惠向來直覺敏銳而且已經表露出強烈的參與心讓她冒冒失失地摻和進來很可能導致不可估量的後果橫生枝節無數沒時間像預想中一樣循序漸進眼下必須立刻把這些本來當做最後王牌的話說出來才有可能惠惠遠離鬆“鬆出車禍是在兩年前的平安夜我以前就說過在那之後發現威失蹤兩者必然有點關係但當時隻是推測現在卻有物證”
“你是說威害了鬆然後跑路了”驚駭中隱約漫出怒意“不可能鬆又沒死如果威真幹了什麼他幹嘛不說他沒理由袒護威的”
“可能威誤以為他死了”海說“你忘記我說過鬆現在失去記憶什麼都不記得他的父母委托我幫助恢複今天在動物園就是在談這件事”
“我沒忘”惠惠移開目光“我隻是不相信他會失去記憶”
“以前我也不敢保證他是不是假裝的但如果車禍跟威有關他隻要沒失去記憶就絕對不會隱瞞真相所以大概不會是作假”海歎息最近越來越覺得自己像是從靖美那裏傳染了撒謊病止不住地對不同的人說不同的謊再這樣下去過不多久就會記憶混亂曾說過些什麼都忘了“鬆情況有所好轉搞不好什麼時候就會複原用從威那裏學來的方法去惡作劇讓他受到驚嚇也許他會更快想起來倘若車禍跟威有關係豈不是沒事找事”
知道這些話對別人不是很有說服力對惠惠卻已經足夠她自身無所畏懼但絕不會替威勇敢那怕隻有一點點可能性她也謹慎對待
惠惠心不在焉地又點燃一根煙思緒混雜並不是按照海所預想的邏輯來推論而是直接跳過所有理性憑觸覺鑽到自己最想知道的地方
“為什麼那塊表會在鬆手裏”嫋嫋青煙從唇裏吐出她整張臉都籠在霧中越發幽怨“我不敢想象威竟會輸給一個普普通通的大學生他是誰三大組總長一夜之間都被打敗沒誰比他更會幹架暴走族裏的人都佩服他”
“鬆愛好很廣他學過跆拳道”這倒不是撒謊鬆的確學過據說不到半年就結束了至於四五個月的跆拳道能有多大威力海自己沒學過也不知道但現在不是探討這個的時候“當初我去跟鬆挑釁的時候也是被他打得措手不及”
“我覺得那是因為你打架之前先喝了酒而且還在公路上摔到頭暈腦脹”惠惠歎息拍去掉落在裙子上的煙灰“如果我所愛的人被別人搶走我會想殺了對方這種心態下人都比平常勇猛幾倍”
“我相信你做得出來”他不假思索地說出真心話“但人要奮力求生時一樣也是調動全部機能”
“怎麼會落到要奮力求生的地步”惠惠從裙子裏摸出蝴蝶刀冰般的刃倒映她的雙眸“如果我知道我所愛的人千方百計地想忘記我去跟別人好我會連他和他所喜歡的人一起殺掉你信嗎”
“看得出來你很努力”海不理她話裏的潛台詞目光落向牆腳一截軟塑料管藏在連衣裙下擺裏半遮半掩“不光是蝴蝶刀還有摩托半夜騎得那麼快從路邊擦過路人本來就會嚇一跳再突然亮出管子砸過去一般都沒人躲得開不論管子多軟加上摩托車的衝力也會很容易讓人鼻梁粉碎……其它還有很多有趣的事情為什麼一定玩這種惡作劇而且還玩到靖美身上去你也不怕被送進去吃幾天牢飯”
“呸啦警察才不會像你這樣寶貝那個女生呢除非鼻梁骨真被打斷否則根本沒人管枉費我專門挑個比較軟的管子這樣你還抱怨下次我幹脆提個鋼管去好了”惠惠萬分不屑地挑著眉毛看門外“這是威教給我的遊戲所以我隻喜歡這個我才不管別的事情呢再說你當年也玩得不亦樂乎還說什麼‘襲擊幽會的情侶最有趣’最沒資格說我的就是你”
“你還記得”他失笑“可惜再很難找那天那樣的傻瓜抱著女朋友隻顧著接吻被來回砸了兩次還搞不清是被摩托刮到還是被打了”
“小心天打五雷轟那種細菌男找女朋友多不容易你跟威來來回回地搗亂連親親都不讓人家痛快”惠惠也笑短暫的一點明媚轉瞬又消失“……威本來就不是這個城市的人他常說留在這裏隻是為了好玩等到他覺得無聊時他就會走了”
“確實說過”他有意跟一句廢話每每涉及到威總是危險話題拿不準她什麼時候又會發作故而絕不敢冒險
“我本來以為他隻是說說他不會真的走的我以為有我在有這個他一手創建的聯盟在他就不會覺得無聊誰知道他竟然都不在乎這些隻跟你一起飆車才是他覺得最有意思的事情結果你一離開他也就消失了連一句‘再見’都沒說連摩托車和那件衣服都沒帶”
“……對不起”海輕聲說並沒有說明白是在為什麼而道歉但惠惠聽得懂“我也沒想到會這樣”
“你這算道歉嗎越發讓我覺得自己很遜竟然比不過賽車有趣”惠惠淡淡一笑“我是真的很喜歡他的”
他從未懷疑過這一點惠惠的喜歡不是喜歡是愛也是崇拜
永遠不會忘記第一次見到惠惠時的種種那時她還不到16歲就已被整個世界遺棄沒有人相信她沒有想去的地方沒有可以回去的家也沒有朋友孤獨一人四處亂走不管遇到什麼她隻是木然地睜大眼睛不知道哭泣如果不是威那麼蠻橫地把她拉上摩托誰也不知道現在她會在哪兒在做什麼
他覺得很懊悔真心覺得抱歉與其他人不同沒有誰比她更離不開那個天使她是在為他而活
“你說威還會不會再回來”惠惠輕聲打斷他的思緒“如果回來他會來找我嗎”
“一定會的你是他最喜歡的人”他斬釘截鐵地說“等他再長大一些他就會明白以前不明白的事”
海不能預知未來也不能決定過去語氣再堅定到底不過是祝願但她覺得已經夠了她看得出他很誠心不能要求更多他也給不了更多
“謝謝”她把臉轉向門外不讓他看到自己的表情而後慢慢地從櫃子上滑下蹲在地上抱著自己的腿用煙蒂在地板上畫一顆顆小小的心“有時候想想覺得太不公平了我這樣喜歡他他卻喜歡跟你賽車你又喜歡那個叫靖美的女生喜歡到寧願為她離開聯盟……我甚至都想過幹脆殺掉靖美算了她死了你就會回到聯盟來如果你回來或許威也就會忽然之間又出現了……可惡為什麼你喜歡那個女生那個女生有什麼好的嘛全身名牌貨看就知道有夠臭屁又愛現****怎麼樣橫豎她是別人的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