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慕沄聞言頓了頓,麵色淡了下來,猶猶豫豫道:“七郎,你我之間今後還得約法三章才行。”
“約法三章?”
“嗯。”洛慕沄一本正經的表情,嚴肅的說道,“你我都是朝廷重臣,在汴都荊棘載途、若涉淵水,一言一行不僅關係自身生死,更關乎他人存亡。很多事情我們都身不由己,今後必須謹言慎行。有三件事我要你答應我:一是你我的關係暫不可讓外人知曉,眾口鑠金,三人成虎,相愛容易,為世人所接受卻不易,我們的一切還得循序漸進慢慢來;二是你不要去招惹蕭璟庭,他在汴都樹大根深,以你我之力如今無法抗衡,他若知道我為了你背叛他,一定不會輕易放過你我;三是我西川的一切冤仇與你無關,你不要參與,莫讓這渾水髒了你的衣襟。”
蕭墨曜低頭緩緩勾唇:“你覺得我會在乎這些嗎?”
洛慕沄認真望著他的眼睛,伸手摸了摸他的麵頰:“我自然知道我的七郎天不怕地不怕,但我不希望你因為我受到半點傷害。”
“洛慕沄,我既選擇與你一起,便做好了所有最壞的打算,就算刀山火海萬丈深淵我也不會退後半步,別說蕭璟庭,就算是當今聖上,隻要為了你,我什麼都不在乎。”
“糊塗!”洛慕沄捧起他的臉認真的一字一句道,“你若真在乎我,一定要把我的話放在心上,不管你多麼無畏,都不能意氣用事。善隱者勝,善顯者敗; 成大功者,不謀於眾; 成大事者,必藏於心。你一定要記住我說的!”
蕭墨曜看著他,不情不願的點點頭:“好,我都聽你的。”
……
春節假後的第一個早朝,蕭墨曜與蕭璟庭比肩而立。
蕭璟庭勾著唇,雙手插在袖口中,斜乜了蕭墨曜一眼:“聽聞年初郡王大病一場,病情可有好轉啊?”
蕭墨曜勾著眉梢,俏皮地對著蕭璟庭眨了眨眼:“不勞殿下掛心,我的身子好得很呢!”
蕭璟庭正了正身:“瞧郡王麵如土色,本王勸您還是多休息為妙。”
“多謝二殿下關心,這個年許是我過的過於酣暢所致。”
蕭墨曜低頭笑了笑,目光又不小心追隨起洛慕沄。
這兩天縱欲過度,麵色的確略顯倦怠,但他一刻都不想停歇,隻要看到洛慕沄,滿腦子全是與他一起縱情雲雨的畫麵。
這日朝堂上先是商議了一些瑣事,臨下朝時終於有朝臣站出來提及關於立儲之事。
禮部尚書請奏道:“陛下,東宮虛位已久,天下以為憂。萬物皆有根本,太子也是天下的根本。根本不立,必致災禍,還請陛下早日定奪太子人選。”
梁惠帝這幾日身子有些虛弱,不願討論這傷神的話題,隻淡淡推脫道:“此事容朕再好好考慮一下。好了,朕有些倦了,沒什麼事情就退朝吧。”
見皇帝這般猶豫不決的態度,蕭璟庭的手慢慢握成了拳頭。
他內心憤恨,太子被廢那麼久,父皇至今還不願立自己為太子,到底是在考慮什麼。他越想越氣,眼睛裏閃著一股無法遏製的怒火,好似一頭被激怒的獅子。
退朝時,蕭墨曜竟不知死活的挑釁起蕭璟庭,完全把洛慕沄交代他的事情拋諸腦後:“二殿下,我瞧你這臉色不太好呢?”
蕭璟庭“哼”了一聲:“許是被郡王你的怪病傳染了吧。”
蕭墨曜狡黠的笑笑:“本王與殿下離得那般遠,可傳染不到您吶!我看您這是心病,還需東宮裏的心藥來醫。”
“你……”蕭璟庭瞬間被蕭墨曜激怒。
洛慕沄遠遠的就見兩人針尖對麥芒,慌忙上前阻止。他先是瞪了一眼蕭墨曜讓他閉嘴,然後恭敬地湊近蕭璟庭扯開話題:“殿下,下官有事稟報,還請借一步說話。”
“嗯。”蕭璟庭用餘光瞥了蕭墨曜一眼,便隨著洛慕沄走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