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者已經轉移進ICU,由助手親自守在一旁。
梁美琪自責不安的回到辦公室,不停的翻閱著手術記錄,又細查她到之前的各項檢查單。
“手術沒有差錯,各項檢查單的數據都驗證著,病人可以承受四十毫升的溶血栓。我到底是哪一步出了錯,才會造成這麼大的失誤。”
梁美琪崩潰的自責,形如枯槁,站著的兩名醫院則稍微好一點。
“梁教授,溶血栓本就是有著巨大風險的特效藥。不止我院,從此藥被列為急性腦血栓的靶向藥以來,出現的事故數不勝數,梁教授又何必如此自責?”
“對啊梁教授,搶救前,我們已經和病人家屬溝通,列出可能出現的一切風險。風險告知書上,患者家屬是簽了字了。這種情況在梁教授入院工作前,每年都要出現三五例,這都是正常的風險,梁教授又何必耿耿於懷。”
兩名醫生說的沒錯,自從溶血栓上市以來,把病人血管溶穿的案例數不勝數。
但即便風險極高,卻還是找不到能替代的急效藥。
急性腦血栓,黃金搶救時間就十分鍾而已。不使用此藥,患者極有可能造成腦溢血,後果更加悲觀。
從之前的案例來看,梁美琪並沒有錯。硬要說錯,最多是她的良心過意不去而已。
“你們怎麼能這麼說,患者是人,醫生也是人。你們又可曾想過,多少人就因為這個藥成了植物人,給家庭經濟造成了巨大的拖累,以至於人財兩空!”
梁美琪魔怔一般的吼著,兩名醫院無奈的苦笑著。
“我們身為醫生,天職就是救死扶傷。是,如果我淡化責任,反正這種事故的發生在常理之內。可如果做醫生的都這麼想,患者,對我們醫生還有何信任可言?”
梁美琪是出於醫生的職業道德,兩名醫生是出於過往的案例風險,雙方都沒有錯。
“梁美琪,你這個殺人凶手,給我滾出來!”
就在這時,辦公室外發生吵嚷。一個二十三四歲的年輕人,雙條膀子上刺著猙獰的刺青。
此人一進門,就怒視著梁美琪,身後來了一大幫記者,相機的快門聲哢嚓哢嚓想個不停。
一旁觀望著的淩寒非眉頭一皺,莫非這個雙臂滿是愛情,頭發染成金毛獅王的非主流,就是患者那個心腸歹毒的孫子?
這麼記者突然湧進辦公室,梁美琪瞬間花容失色。
“梁美琪,你個庸醫,我爺爺頭昏的一點小病,你居然把他醫成了植物人,你還我爺爺,你還我爺爺來。”
“先生,這裏是醫生辦公室,不允許你在此大呼小叫擾亂我們的工作,請你出去。”
“還有你們,是誰讓你們拍照的,出去出去。否則,我要叫保安了。”
兩名男醫生立即挺身而出,這種事以前也發生過。有些患者家屬,稍微不滿意就大鬧辦公室。
“哈哈,各位記者,這就是我們陽光城的醫院,這就是我們信賴的醫生。我爺爺,多麼善良的一個人,一點小毛病就被她醫成了植物人。天啊,天下還有公理可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