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淩寒非提起武器那一刹那,就注定了一個不受他們控製的惡魔被釋放。
暴雨衝刷著長刀,已經卷刃的刀鋒比之前還要亮麗。
被他拉著的梁美琪享受著不需動一根手指就能安全無虞,她的世界,自動的將血腥、惡戰隔絕在外。
她的世界,僅限於那半個如刀削的臉頰。如果時間可以停頓,她相信,這半張臉能讓她看到地老天荒。
她的世界,沒有血腥、更沒有人間煉獄般的慘叫。她的世界,從所未有的這樣寧靜過。
即便是學生時代,同學們忙著勤工儉學、忙著約會、忙著考試複習,她則全身心的埋頭學習,卻也做不到如此刻這般寧靜。
她從未相信過,一個人的世界,居然可以寧靜到這個地步。
就在這時,一朵血花汙染了他的側臉。梁美琪泛白的臉上抹過一道紅暈。
羞澀的抬起手,拉著衣袖輕輕擦拭掉那朵破壞了他的帥氣的血花。看著他的雖被雨水澆灌但卻依然白淨的臉,她很滿足。
淩寒非握著她的手掌微微一緊,梁美琪抿嘴一笑,兩個小酒窩像極了待嫁閨閣的小姐,隱晦的羞澀,卻充滿了即將出閣的喜悅。
寒光不曾停止,慘叫不曾停息,攻擊更不曾有片刻停頓。
時間在流逝,但沒人顧忌到時間從未有一刻停下,更從未有一刻特意為誰停留過。
傾盆的暴雨衝刷不走地上的血紅,血紅的雨水打濕著每一人的鞋子。
而淩寒非,不知何時已經變得麵無表情。他隻知道,必須殺出千人陣。千人陣後,還有十四名一等一的高手在以逸待勞。
隻要他們還站著,今夜的血戰就還沒有完。隻要他們還戰著,他就不能送梁美琪回到溫暖的小窩。
“如此男兒,如果不是敵對,楊龍必要交他這個朋友!”
小樓之上,楊龍熱血澎湃。普通人無法理解武者對同道的尊重。
金禦天麵無表情的眸子裏居然也不尋常的閃過一抹笑意:“別說是你,如果不是太子有命令,本少也想交他這個朋友?”
“少爺?”
“本少的初衷還是沒變,本少絕不允許有人比太子還要閃耀。”
楊龍神情恍惚的一鬆,不知何故。或許,他的熱血澎湃,是迫不及待的與淩寒非一戰吧。
一個時辰……
兩個時辰……
一百……
兩百……
還剩下最後二十人時,暴雨停了。雨水帶不走的血腥,這一刻,讓人惡心的想吐。
二十名保鏢左右晃動著腦袋,雙腿打著擺子,肝膽俱裂的二十人,明顯在尋找著,他們還有多少人,還有多少認能夠撐起他們的勇氣。
可惜,他們隻能絕望!
雙手死死的握著刀柄,濕漉漉的掌心,被熱氣蒸發,變成了油膩的冷汗。
淩寒非已經駐足不前,卷刃的長刀指著他們,每一個缺口都有血的一個故事。
就在這時,淩寒非身子不經意的一顫。梁美琪臉色一變,一股新鮮的血腥味撲鼻而來。
扭頭一看,頓時花容失色。隻見,淩寒非的背上,一條長達二十公分的血槽鮮血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