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不必感到如此驚訝,奴婢隨侍公主這麼多年,自認對她的心思還算有些了解。身為公主,早就注定失去了一般人獲得幸福的權利。她不能選擇所喜歡的生活,也不能選擇自己中意的夫君。
平陽侯,您不覺得公主她雖然集萬千寵愛於一身,卻其實很可憐嗎?此次匈奴和親之事,雖然公主嘴上不說,但奴婢看的出來,她還是十分不願意的。
雖說公主是內定之人,但皇上畢竟還沒有正式宣布,所以事情還是有轉寰的餘地的。出遊會遇上危險,公主似乎早有預料,她之所以邀您跟來,就是看重於您,若是您在此期間表現甚佳,惹得太子跟長公主的欣賞,那麼您向皇上提出婚事,多半就不會被拒絕。”
曹壽聽的更是目瞪口呆了,事情真的是這樣嗎?但是公主又怎麼會看上如此平庸的自己,繁舉他身邊實在是有太多比他出色的人了。
見他沉默不語,子心緩緩站起身來,“平陽侯,奴婢看的出您是癡情之人,若與公主在一起,便決然不會背叛她的。如今您救了太子,回去皇上必然會重賞於您,到時候就看您是否會抓住這個機會了。希望您跟奴婢一樣,都能為公主的幸福著想。”
曹壽終於抬起頭來,卻是神色複雜的目送子心走出帳篷。他不明白,不明白為什麼子心會突然跑來跟他說這些話?公主對他有意?這……這太荒謬了!但是……他真能眼睜睜的看著公主嫁到蠻荒之地嗎?
突然間韓旦的話突然在他耳畔響起,“我命由我不由天。曹壽,記住這句話,如果是自己迫切想要得到一樣東西,光靠等著老天來施舍的話,等待你的是絕望多過希望,而即使得到了你也終究會再失去。隻有靠自己付諸行動去爭取,即使得不到也會覺得此生了無遺憾了。”
其實直到現在,他也不十分讚同韓旦的話,感情不是物品,並非努力了就一定會得到。而且,他也從未想過在自己付出了之後,就想要得到些什麼。
他對公主的愛,是隻求付出不求回報,若能讓公主幸福,就算讓他付出生命也是不足惜的。但是……但是……他可以相信子心的話嗎?他……可以對公主有非分之想嗎?他……能為愛自私一次嗎?
突然他雙手緊緊抱住了頭,思緒已經混亂的他,隻覺得頭好痛好痛。對了,他需要休息,需要好好的休息。
當白阡陌走進帳篷的時候,就看見正在熟睡當中的曹壽,但是他的眉頭深鎖,似乎正為什麼事情而煩惱著。當她注意到他身上的被褥竟然滑落在了腰際,秀眉不由皺了皺。
“這些丫頭們,怎麼這麼不懂得照顧病人,如果感冒了怎麼辦?”她喃喃自語的走了過去,俯下身仔仔細細的把杯子蓋到了他的頸項處。
曹壽的臉色仍然是十分的蒼白,額頭上竟然還滲著冷汗,所以白阡陌側坐在了床榻邊上,拿起布巾小心的為他擦拭著。
這個時候子心端著一盆熱水走了進來,見到公主的行徑,嘴角掛上一抹淡淡的微笑,事情果然如她所想的那樣。
她的目光由公主身上移到了曹壽身上,心中暗道:平陽侯,公主對您如此看重,您可千萬別另她失望啊!
“把水端到這邊來吧,”白阡陌認真的看著曹壽的臉,“子心,我看他一直在出冷汗,眉頭也從沒鬆過,似乎很痛苦的樣子。你說要不要叫禦醫過來看看呢?”
子心將一盆熱水房在了案桌上,然後接過公主遞來的布巾放進水中浸濕,擰幹了之後就又遞還到公主手心內。
白阡陌將布巾折疊好貼放在了曹壽的額頭處,然後指尖輕輕按到了他的眉心,輕輕的揉著,似乎希望這樣能讓他渾身放鬆舒緩下來。
“公主,您對平陽侯真的很好呢!”子心也跪坐在了下來。
白阡陌聞言淡淡一笑,然後緩緩站起身,“他是為太子受的傷,難道我們不該知恩圖報嗎?對他好也是應該的。”
“但是……您對他太好了!”子心跟著起身說道。
“嗯?”白阡陌微微一愕,隨即饒有興趣的看著子心,“今日的你可不似平常我所認識的那個子心呢!好了,你就別拐彎抹角了,有什麼話還是直說吧。”
“奴婢真是什麼也瞞不過公主,”子心竟然也露出一抹微笑,“其實……奴婢是想說,在公主眼中,是如何看待平陽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