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阡陌單手托腮,望著長案上攤開的一卷竹簡發呆,她到不是在思考什麼大事,隻是單純出於無聊而已,算來這種情況也屬少見,不過人的神經如果一直保持高度的警覺的話,終會有崩潰的一日。她正是明白此理,所以才會偶爾放任自己處於這種腦袋一片空白的神遊狀態,借此緩解心情。
子心自然是不知道白阡陌心中打算,最近總見公主獨自坐在那裏發愣,不由非常擔心,但是又不敢貿然前去打擾,正站在一旁躊躇之際,突見公主拍案而起,不由嚇了一大跳。
白阡陌做完這個動作,才警覺自己的行為不雅,不由尷尬一笑,對子心道,“快去命人請李敢將軍與張宣前往議事大帳等候,本宮有大事相商。另外,將平陽侯一同請了。”
子心什麼也沒說,乖巧的欠了下身之後,便領命出了帳篷!白阡陌等她一離開,立刻動作利索的合上竹簡,稍稍整理了一下衣著之後,嘴角不由露出一抹似有若無的微笑來,其著實有些詭異。
按照白阡陌的意思,李敢與張宣先後來到了議事廳,卻發現曹壽竟然比他們還早一步就已經在帳內守候了。
三人見麵不免一些寒暄,李敢知道公主與平陽侯關係一向交好,不由開口詢問,“不知平陽侯可知,公主喚我等前來,究竟是有何事相商?”
曹壽微微搖首,歉然說道,“我也不知,等公主來了,必然可解你我之惑。”
張宣見他們二人正襟危坐麵容肅然,不由無趣說道,“不就是商討大事嘛,至於讓你們露出此種如臨大敵的表情嗎?”
“張兄,平日裏你我交談之際不顧禮儀,我可不與你計較,但是請你在大事麵前認真一些可否?”李敢沉聲說道,他倒不是真討厭張宣如此說話,但是秉著身為軍人的涵養,還是頗為崇尚謹言慎行的行事作風。
“此言差矣,是李老弟你過分緊張了,遇大事在前最重要的就是能隨時保持一顆平常心,這樣才能頭腦清明,不至於被時局所迷惑!”張宣平日裏說話總是時豪爽時戲言,但認真起來,說的話卻總叫人受益匪淺。
李敢麵有尷尬,不得不承認剛才自己太過在意公主所要商談的大事,難免被此擾亂了心神,如今得到張宣的提醒,不由似有所悟。
曹壽也萬分佩服張宣麵對大事時的好心態,雖然初見之時,自己遭他一劍重傷,但是絲毫對此人產生不了任何的怨恨。一方麵是因為他本身就是一心胸開闊之人,另一方麵則就是因為張宣豪爽的個性。
就在三人閑談之際,白阡陌終於姍姍來遲,三人慌忙俯首行禮,她手執一個長形小木盒來到主座前,歉然微笑道,“免禮吧!是本宮請各位前來,卻讓各位久等,希望各位莫怪!”
“公主言重了,小臣(末將)愧不敢當。”眾人再次施禮道。
白阡陌也無心與他們寒暄。直接揮手道,“各位不必拘禮,接下來有要事相商,大家隨意一些即可,請就坐。”
等白阡陌率先就坐之後,大家才紛紛跪坐於桌案前,立時李敢先拱手開口詢問,“不知公主所說大事,究竟是何事?”
白阡陌將手裏的木盒平放在案桌上,然後小心的打開,從裏麵取出一支玉簪,正是之前韓旦托張宣帶給她的那支鳳凰玉簪。
張宣因為之前就在場的緣故,所以一眼就認出了此物,但是他不明白這位小公主此時拿出這個飾物出來究竟有何用意。
白阡陌一手捏住玉簪尾端,另一手輕輕托起玉簪首處,對三人微笑道,“你們一定很好奇本宮為何拿出這支普通的玉簪吧!張大叔應該認得此物,平陽侯也應該知道此鳳凰玉簪出於誰手,至於李將軍,稍後本宮自會講解其中奧秘。”
曹壽聞言有些奇怪,心道公主為何一定認為自己知道這鳳凰玉簪的出處,但腦中突然想起一事,不由訝然驚呼,“難道是韓護衛……”
白阡陌見他猜到,也不訝異,隻是微笑頷首道,“正是。今日我請三位前來,是為商量如何化解咱們即將麵臨的危機。”
“危機?公主的意思是?”李敢不解,更不知道曹壽口中所提及的韓護衛究竟又是何人。
張宣卻搶言問道,“公主,難道危機已近?”
白阡陌點了點頭,表情慎重的看著他們三人,“張大叔猜測不錯,其實我也是無意中參透此事的,一切緣由都在這一支普通玉簪之上。”
三人愕然的看著白阡陌,完全不能相信就這麼一支隨處可以買到的普通玉簪,能有什麼奇特之處,竟然可以預示禍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