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兒坐在床邊靜靜的打量著床上陷入昏迷的女子。

這樣的清麗出塵的容貌,讓人一見就不由產生好感。

她究竟是誰,和世子又是什麼關係,竟然讓世子這樣在意?

在她被喊別院,被世子指令前來照顧的這短短的時間裏,她已經看到了。

看到了世子對這位姑娘細致的照顧。

大夫已經自覺地進進出出好幾趟了,根本不用她們去喊,多少名貴的藥材,李川都毫不猶豫的讓人去置辦。

這樣的架勢,都快趕上當年的長公主了。

不,是長公主還不如眼前這位。

冬兒細心地拿溫水擦著她滾燙的額頭,之前是冷的,現在卻慢慢燙起來了,她就算不懂醫術,也知道這位姑娘凶險得很。

就在這時,李長燁也趕了回來。

他隔著屏風望了望裏麵朦朧的人影,當即詢問起了大夫:“情況如何,可曾脫離危險?”

大夫一言難盡的搖了搖頭:“這位姑娘如今又發起了高熱,退熱的藥已經端進去了。

喝下之後應該會緩解,若是一直高熱不退,老夫也就無能為力了。”

李長燁指了指外麵:“王大夫不必擔心,太醫不一會就會到,還請兩位齊心協力,全力救治。”

王大夫點了點頭,這樣自然再好不過。

冬兒正在喂商顏喝藥,見李長燁走了進來,便起身行禮,她麵露難色,“稟世子,這位姑娘牙關緊咬。

這藥……有些灌不下去,奴婢正想出去請示大夫。”

不是有些灌不下去,而是根本就灌不下去。

灌下去的都沿著嘴角流出來了,冬兒邊喂邊拿帕子擦拭,都覺得有些無能為力了。

李長燁接過藥碗,淡淡的看了冬兒一眼:“下去。”

冬兒應是,恭敬的退了出來。

等到房中再無他人之後,李長燁走到床邊坐下,將藥盡數含在口中,俯下身去湊到她的唇邊,渡了過去。

因她總是頻繁的入夢來,他肖想了這張櫻唇許久,如今終於得到,沒想到卻是在這樣的境況之下。

直到感受到她終於將藥盡數咽下後,他不甘地在她的唇上輾轉了一瞬,輕輕咬了一下才終於放開。

他輕撫著她的臉龐,在她耳邊輕聲的呼喚著她,“商顏,快醒過來。”

他也不在意她現在聽不聽得到,他就是想叫叫她,跟她說說話。

真就這麼不想活了嗎?

李長燁眯了眯好看的眼睛,他真是厭極了她現在這副毫無生機的樣子。

“主子,夫人派人來詢問了。”

李川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李長燁起身,將空了的藥碗放在床邊的小幾上,應了一聲,“知道了。”

他對商顏笑了笑,語氣溫柔至極,仿佛在說著這世間最動人的情話:“等我忙完了,很快就回來。

你可千萬不能在我不在的這段時間死了。

你要是死了的話,我就把你師父從地下挖出來,再丟到亂葬崗去。

任由那些野狗野狼啃食他的屍體,我倒要看看你還能不能安心的死。”

“你能聽到嗎?聽到了就最好別死。”

臨走前,他還貼心的為她掖了掖被角。

出來後,他連官服都未換就坐上了回國公府的馬車,這一天發生了太多事,也耗費了太多精神,他隻能在馬車上閉目養神。

馬車軲轆聲在青石板上不斷響起,良久之後……

“到了,世子。”

當馬車趕到護國公府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

李長燁睜開眼,揉了揉眉心,驅散了些許疲憊:“進去吧,先去拜見母親大人,給她報個平安。”

他回京之後,第一時間沒有回家,而是去了別院,之後又去了宮中,想必母親心中早已是各種猜測,忍得住沒派人去宮門處等他,而是在別院去叫他,已經是非常沉得住氣的了。

現在要讓她安心,自己隻能立刻親自趕回來一趟。

果然,走進和曦院之後,母親和妹妹正在廳中等著他呢。

就著燈光,見他完好的從門外走了進來,羅氏一顆心提著的心才慢慢放下。

“兒子給母親請安了。”

看著一年多沒見,穿著一身官服,身長玉立,氣度非凡,渾身氣質越發沉著的兒子,羅氏紅了眼眶,既欣慰又心疼。

見他給自己行禮,連忙抬手阻止,“好好好,一家人就不要這麼多禮了,你好好的,平平安安的回來了就好。”

當初,聽說他受傷的消息,羅氏擔心極了,幾天幾夜都沒睡好覺。

如今看到他平安歸來,心中慶幸又歡喜。

李長燁笑著安慰:“兒子沒能第一時間回來見母親,惹得母親擔心了,兒子這是在給母親賠罪呢,母親就笑一笑原諒了孩兒吧。”

羅氏破涕而笑,那點子傷感被他討巧的衝淡的一幹二淨,她嗔怪的睇他一眼,“都要成家的人了,還這樣孩子心性。”

這話一出口,羅氏忽的覺得有些不妥,容易勾起些不好的往事,及時的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