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情讓顏一禾大受打擊,這段時間所有的委屈,迷茫,痛苦全部像火山一樣的爆發出來。

墜落,破碎,掉入深淵……

她整個人處於一種割裂的狀態去,以至於精神都開始有些恍惚。

她明顯感覺到了自己的精神狀況有點不太對勁。

最後是江硯詞帶她去了醫院,看了心理醫生。

診斷結果為重度抑鬱。

江硯詞怕她出現什麼問題,就把他接到了自己暫時住的地方。

顏一禾住在主臥,江硯詞住在次臥。

顏一禾醒著的時候腦子裏都是那天的情形。

於是她早早的睡了,想著,睡了就好,睡了就好了。

床上靜靜安睡的女子肌膚白皙若冷瓷,呼吸極輕,仿佛下一秒就要消散了。

她似乎消瘦得厲害,那手腕纖細脆弱得可憐,感覺稍微用力便能折斷。

而在她的意識裏,那些日子,她身處於無邊無盡的黑暗之中,看不到一點光亮。

她聽到有人在喊她。

那個熟悉又溫柔的聲音。

他對她說:我知道你最近很累,是那種看不見的、身體上的、精神上的、人際關係上的,麵對未來的那種無力感,但請你一定不要停下來,因為你的人生不可能就止於此,請再堅持一下

那一天,那個聲音就像是一道光,親手撕碎了夢境中那片黑暗,他破壁而來,她跟著光走了。

事後發生的那一個星期裏,顏一禾幾乎每天都做噩夢。

但每次夢碎時分,她都會看到一個人,一個給予了她無限安全感的一個人。

屋內有些暗,幾乎沒有光線透入,可顏一禾就是知道她麵前的這個人是江硯詞。

他會拂開她額前的碎發溫柔地笑,一如往昔,“難受嗎?”

那段時間,江硯詞對她溫柔備至,有求必應。

江硯詞為顏一禾請了假。

其實江硯詞那段時間也特別忙,他逐漸接手了江家的一些事務。

其實這次是特地抽出時間到國外來給顏一禾來過生日的。

沒想到出了這檔事,他都不敢想象,如果來晚了,會發生什麼事。

哪怕在忙,江硯詞都會逮著顏一禾聊天,讓她不要整天一言不發。

無論顏一禾什麼反應,江硯詞都毫無怨言,他就像是一個機器人,全身上下唯一的程序設定就是對她好。

一切都在往好的地方發展著,顏一禾的話也逐漸多了起來。

但在江硯詞出門說要給顏一禾一個suprise的時候。

顏一禾收到了一條e-mail。

上麵是那天晚上發生事情的攝像,還有一句句惡毒謾罵。

顏一禾木然地坐在那裏。

隻是靜靜地坐著,眼淚無聲無息地從臉上滑落眸光死寂一片。

又想起了這段時間江硯詞對自己的小心翼翼,生怕她碎了。

自己是他的拖累了吧,她想。

最後她笑著拿那把金屬器具對準了自己的手腕。

鮮血溢出的那一瞬間,她覺得自己不疼了,好像一切都解脫了……

意識消散前,她好像看見了易淮,她抬手想給他擦眼淚,但她沒力氣了,張了張嘴,說出的話也不知道有沒有聲音。

她想說:“謝謝你這段時間下輩子別再遇上我了。”

再次醒來,是在醫院的病房裏,手腕處已經包好了厚厚的紗布。

江硯詞就在她床邊,見她醒來便朝她笑了笑,隻是通紅的眼眶卻半點掩飾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