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身後傳來的腳步聲,那哭泣中的女子的身影微微地抖了抖,哭聲越發地響亮。
“夫君,你死得好慘啊,我的夫君。。。”
聲音嘶啞淒厲無比,傅景之走到這婦人身邊的時候“夫君”兩個字傳到他的耳裏震得他的耳朵嗡嗡響。
哭的還挺逼真。。。
傅景之側過身看著衣衫襤褸泛著惡臭味的女人,皺了皺俊挺的鼻子。
揚起的鞭子頓了頓還是落了下去,一鞭子準確無誤地落在了她的側臉上,打得這女人毫無閃躲的機會。
“啊!”女人痛苦的嚎叫了一聲,一直低著的頭突然抬起來不可置信地看著拿著鞭子高高在上的男人。
上一世,他也曾第一次用這鞭子甩了自己兩鞭子。
是因為她第一次跟太子有了夫妻之實後,太子毫無防備的睡在她身邊,她光著身子舉著簪子,隻差那麼一下就能報了滅國之仇。
誰能想到傅景之這個瘋子竟然闖進兩人的廂房,一鞭子甩在她的手上,一鞭子又甩在她的臉上。
卻也隻是這樣,沒有當場要了自己的命,更沒有直接戳穿她的刺殺。
隻是用鞭子卷起衣物覆在了她裸露的身體上,冷冷地離開了。
此刻的陸江綰,一時間沒來得及收回的目光,讓傅景之卻有些疑惑了。
這女子的眼裏除了恐懼,竟還有些他捉摸不透的意味,這雙眼睛,他好像在哪裏見過似的。
可到底是什麼,隨著這女子繼續哀嚎的聲音思緒被打斷了。
陸江綰趴在已經有些發臭的屍體上,失聲痛哭,臉上的傷口火辣辣的疼,低頭的動作正好遮掩了自己的慌張。
行騙於傅景之完完全全是她整個計劃中的下下策。
前些日子從陸府逃出來她身無分文,沒有銀子步步難行,隻能冒險去胭脂鋪把剛繡好的十個香囊賣了五百文錢。
可讓江綰沒有想到的是平日裏和和氣氣的胭脂鋪老板娘龍臥雪竟然是個要錢不要命的。
陸江綰剛冒著風險趕去胭脂鋪賣香囊換的五百文錢,轉頭她還沒跑出城外就被個蒙著麵的男子搶走了銀兩。
可即使蒙著麵,陸江綰也能聞出來這人是誰。
他身上混雜著各種香料的味道,整個扶風縣的男子隻有那龍臥雪的丈夫身上有這種味道。
陸江綰恨恨地看著蒙麵人離去,恐怕那人去範府泄露自己的行蹤,也隻能心裏咒罵著等來日自己翻身了定要殺了這些害人之輩,然後趕緊離開。
暮秋的風到了夜裏已經很冷很冷了,陸江綰出不了城,隻能去了城邊的城隍廟。
那裏住著扶風縣大部分的乞丐,可乞丐們見她來了,都避之不及。
陸江綰眼尖地發現有兩個乞丐立馬鬼鬼祟祟地往後門挪。
莫不是要去跟範家通風報信?
難道重活一世,竟還這般窩囊,要被人一次又一次的戲耍,一次又一次的出賣嗎?
“狗蛋你記住了,今天要是誰去給範家通風報信,我被抓住了你們也不會好過!”
陸江綰站在城隍廟的門口,秋風襲來,吹得她一襲緋紅的紗衣飄飄然,發絲淩亂地拂過臉上,眼裏的殺氣濃烈,活脫脫一個女鬼現身。
一句話讓為首的乞丐狗蛋瞬間站了起來,給後門處的兩個乞丐使了個眼色。
前些日子陸江綰來過一次城隍廟,出錢讓他們替自己演了一場戲。
帶陸江綰出範府的馬車是他們乞丐扮的,郎中是他們乞丐扮演的。
一旦範統這個扶風縣最大的地痞流氓知道他們城隍廟的乞丐也參與了,他們這些人都得死。
狗蛋看著門口處一身緋紅紗衣的女子,心裏後悔不已。
當初要不是她給的銀兩實在太多,誰會去幹得罪範流氓的事。
這下好了,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就這樣,陸江綰在城隍廟裏躲了幾日,上街乞討的乞丐們得到了些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