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嫵原本腦中的神經都緊繃了起來,聽到綠蕪說是薛凝出了事,心下才微微鬆了口氣。
既然是薛凝,她倒是沒什麼好擔心的,指不定是她自己又作了呢。
薛嫵想了想,開口問道:“二小姐怎麼了?你慢慢說。”
“我來同三小姐說吧。”春纖挑簾出來,手中端了一隻小盞,裏麵是一碗澄澄的酸梅湯。
這酸梅湯實在是夏日裏消暑的佳品,薛嫵端過小盞輕輕動了動調羹,舀起來嚐了些,隻覺前味微甜,不久便有些澀,十分可口。
春纖輕描淡寫的說著,“這說起來,也是二小姐自討苦吃,前兩日裏三皇子妃邀請了二小姐遊湖,您說這肯定誰都知道是鴻門宴吧,咱們二小姐還是樂嗬嗬的去了,非但如此,還不知怎麼起了口角,三皇子妃便將咱們二小姐推落了湖裏,許久才喚人救上來,回府裏的時候狼狽的不行,大夫還說落下了病根。”
薛嫵微微一頓,擱下手中的小盞。
“落下了病根?”薛嫵輕輕開口問道。
春纖點了點頭,聲音故意壓低的說了句,“大夫還說了,這以後生育的幾率也會小很多呢。”
薛嫵一雙清寒的眸子閃過一抹訝然,薛凝這一遭下來,可是真的得不償失了。
她在離開都城之前,隻不過讓她的臉變成像過敏的模樣,也維持不了幾天,隻想著能讓她安分一些便是好了,待回來再琢磨如何收拾她。
沒想到她居然還是赴了薑姝的約,這真不知是如何想的。
薑姝到底比她年長,且浸淫後宅多年,明知道她不懷好意,她真的是不知道該說這個二姐姐勇氣可嘉還是什麼了。
綠蕪在一邊收拾薛嫵的書案,搖晃著腦袋道:“不光如此呢,不知是誰將咱們二小姐恐怕難生育的事情說了出去,第二日皇後就傳來了口諭要退婚,怕得罪老爺又帶來了好多補品和金銀首飾,美其名曰給二小姐養身子呢。”
薛嫵笑了笑,溫聲道:“爹爹那裏怎麼說?”
綠蕪放下手中的雞毛撣子,掐著腰神氣的道:“老爺還能怎麼說,雖說這事兒是三皇子妃做的,寧皇後又不想得罪老爺,奴婢卻覺得這肯定是得罪了呀,老爺當時很生氣,也隻能吞下了,現在和夫人張羅著給二小姐在寒門裏找一個不錯的學子呢,聽說已經有人選了,隻待二小姐身子好就能嫁過去了。”
薛嫵揚起唇角,若是寒門,薛凝心裏可不知會怎麼難受呢。
若是恐難生育,這嫁入高門的想法是注定要落空了的,需知女子的子嗣在後宅有多麼至關重要,她前世的親情可不就是最好的例證麼。
而寒門為了攀上國公府卻是不一樣了,為了權勢子嗣可以暫且拋在腦後,再說了是生育的可能變小,也不是就真的不能生育,若是真到了那一天,權勢也大了,再去納妾又有什麼呢。
薛嫵心情頗好,一連喝了兩盞酸梅湯。
她拿出手帕在唇上輕輕點了點,溫聲道:“走,我們去看看二姐姐。”